第64章 钝刀割肉_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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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钝刀割肉

  盛嘉云摇摇头,视线终于字画上离开,回过头看他:“只是天不遂人愿,感情不能如愿得以圆满,令人难过,也为你难过。”

  对面的少女坚定的态度,让他无处落脚,这一回,似要斩断他的任何一点念想,狠心的连一份可怜也不愿说。

  林峣与她相视对望,思索再三,认真地道:“阿云,如果你嫁给我,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让你难过的。”

  少女不为所动,好似能理解他的胡言乱语一般,面上温和得过分,还带着一点纵容。

  他自轻地嘲笑着自己的无耻,“阿云,你分明就在可怜我。”

  林峣寄托希望于用她的共情来得到怜爱。

  他朝盛嘉云逼近一步,看见她连退都不退的模样,心中意识到自己已然满盘皆输。

  他就像个唱戏的,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她。

  林峣无力得发笑,望向她的眸子里隐隐露着癫狂:“翛竹是你的遗憾,你是我的遗憾,你就忍心世上多一个像你一样的可怜人?翛竹不在了,我能保证我有重新让你得到圆满的能力,阿云,你为何不愿试试?我们分明可以互相得到圆满的。”

  他的提议,有晓之以情的示弱,也有自信的逼迫。

  “林峣。”听到他的话,盛嘉云倒没有生气,她心平气和地拍拍他的肩,诚恳道:“这世间感情是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能说为了让世上少一个遗憾,就用一个人的感情去做助谁得到圆满。”

  盛嘉云笑笑:“最怕自私的人狠心,恰好我就是这样的人,林峣兴许你不够了解我,才错把恩情当钟情。我没有那么好,会为了成就别人的圆满,会为了少伤害一个人,而委屈自己将就一份感情。当然你很好,不是你不好,是我不想要你许的这个圆满。”

  林峣还想辩驳,又被盛嘉云打断:“我若此生与你共度,才是对你造成伤害,不可能会是圆满。我一生都忘不掉他,这于你,也是一根刺,初初时你兴许能包容,日子久了,没人能忍受。”

  “我……”

  “别说你能做到,圣人都不敢做这个保证,何况你我皆凡人。”盛嘉云截断他的话,又叹了口气:“林峣,你和我一样执着。于你而言,我就是那把钝刀子,我是最不希望你被钝刀子割肉磨着疼的人。我不求圆满,往后兴许我会嫁给旁人,但无论那人是谁,也绝不可能是你。”

  一锤定音,她说得足够明白,也足够残忍。

  林峣脸色灰白,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凄凉:“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盛嘉云忍住难过,不让面上露出半点痕迹:“是。”

  倘若他没有那么倾慕她,不会奢求她的爱,她或许可以嫁过去,跟他当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林峣凄凄一笑,问道:“柳小将军也可以?”他自知无望,心中升起一股愤懑,恨不得将人一并拉下水:“不,若我不行,那柳小将军也不行。”

  盛嘉云看他一眼,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回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钟情于你。”

  “胡说甚。”盛嘉云冷了脸。

  她步子先动,开口告辞道:“我要去用膳了,先走,不用送。”

  一桌好菜,也留不住她,她也不会为他而留下。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原地看着她潇洒离开。

  一拐过墙角,盛嘉云就彻底消失在林峣的视线中,他自也看不到墙后,她无力地靠在墙后,虚脱地无法再往前迈动一步。

  待眩晕与抽离之感汹涌而上,盛嘉云却不由地笑了出声,心中不由感叹道,这个互换的时间点还真是拿捏得恰当,若是她还在跟林峣纠缠,柳骋忽然穿了过来,听到林峣说他钟情于她的胡言乱语,都不知道这事情得多大条。

  啪嗒,筷著落地。

  顺利眼见着自家公子身子一晃,一旁的边老眼疾手快抓住人的肩头和手腕,才没让人手中的饭碗也跟着跌碎。

  盛嘉云摆了摆如混沌般的脑袋,悠悠地从柳骋的身体唤醒灵魂,眼前摆着几样家常菜,自己的手腕上还多了一只苍老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她精神一震,一把抽回手,猛地抬眼,对上边老那双若有所思的苍老眸子。

  盛嘉云噌地站起来:“我去接阿云来用膳。”

  顺利忙为主子分忧:“小的去罢,公子方才……”

  盛嘉云摆摆手:“我无事,无须担心。”说着自己站了起来,匆匆离开。

  找到柳骋之时,他正靠着墙坐在地上,抬眸见来人是她,明显松了一口气:“你发生何事了?”

  盛嘉云在他身边倚墙站着,删删减减,潦草地把林峣和她之间的事交代了。当然,林峣胡言乱语的那部分,她觉着没必要说给他听,徒增尴尬。

  “反正往后,你不用拿相看的态度待他,我已经说清楚了。”

  柳骋点头,抬头看她一眼:“从前你谁都不告知,近日倒是舍得通通往外倒了。”

  “也许是大家都开始适应没有翛竹的人生,我感到危急了,也害怕了。”盛嘉云叹了一口气。

  听到她说,他面上竟也生出几分怅然。

  盛嘉云瞥见他神色变化,不想将人也拉进自己那如深渊般的情绪中,用衣摆蹭掉掌心的汗,朝他伸出手去:“走啦,去吃饭,我这小身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回来之后,已经不见了边老。

  顺利禀道:“边老忽而说想起一本书中说过的病例,等不及公子回来,急忙回了,还让平安抱了公子今早写下的手稿过去。”

  盛嘉云瞥见柳骋并无其他表情,认为也不是甚大事,便应了一声就此揭过。

  用完膳后,俩人回到药庐午歇。药庐内并未设床榻,盛嘉云只能把靠椅拉到书案前,只好在书案凑合,眯上半个时辰。

  两张椅子并排而列,见他还翻了翻医书想继续看的样子,盛嘉云便绕到右边坐下。

  春日暖和,盛嘉云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等听到她呼吸渐渐平缓,柳骋才将视线落到她脸上,几不可见地叹了叹气。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都枕得发麻无知觉。眼缝惺忪地张开浅浅一道,一道人影朦胧地浮在眼前,如松如竹地站着,挡去大半天光,她伏在他的阴影里休憩。

  而他一手执着笔,心无旁骛地在纸上写着字。

  笔尖落下,几笔便写出赏心悦目的好字来。

  第一个字,写得真好。

  第二个字,这字好看得真眼熟。

  第三个字,她坐不住了。

  把跟她十指相扣的手拽了拽,“你学别人的字干嘛?”

  柳骋一顿,执笔的手一动不动,“我写的,自然是我的字。”

  午睡醒来后总是没那么畅快的,身体里像憋着一股名为烦躁的气,盛嘉云坐直起身,瞪着他方才写的三个字,发麻的手指没有力气,费劲地在纸上点了点,压着怒气:“这是翛竹的字!”

  柳骋才对上她的眼睛,又不敢再看,瞥开了去,“你意思是,我是翛竹?”

  盛嘉云气笑:“我成天描他的字,要认真写,我也能写,我会说自己是翛竹吗?”

  她气得拉起跟他十指相扣的手,拽着他的手去戳他的脸,“我发现你脸皮还挺厚。”

  柳骋没料到她会动手,被戳得晃了晃。

  没等柳骋开口,盛嘉云就先松开了他的手,神色认真,不似玩闹:“柳骋,事不过三。恶趣味已经第三回了,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你说你是翛竹这种顽笑话了。”

  柳骋张口就要解释:“我……”

  话才出口,就被站起身的盛嘉云惊讶地打断,她看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一眼柳骋,“我们怎么换回来了?!”

  柳骋神色一僵,心虚地不敢出声了。他哪知道他是如此容易为她心动,早知道,就一眼都不看她,心里也不敢想她了。

  这要怎么跟她圆所谓‘紧张’才互换的谎。

  他一贯会装淡然,脑中闪过好几个说辞,最后想想还是拉顺利下水。

  “你睡着的时候,我正想拿你手边压着的纸,靠得有些近,被他突然闯入给吓到了,就换了。”

  盛嘉云也没想过柳骋会骗她,当即就信了:“还有这种好事,我睡着了也行?”

  柳骋胡乱地点头,还想跟她继续说清翛竹的事,就听到外头传来了白浪急切的声音,“师父!陈跃被他那黑心堂叔抓回家去了,说不给他读书学武了,押着要把他卖给药铺挣钱,您快去救救他吧!”

  “岂有此理!”盛嘉云拔腿就往外走,柳骋见状也跟了出去。

  “顺利,安排马车。”柳骋回过头吩咐,就盛嘉云交代武学课里最为年长的白浪,让他带着孩子们打木人桩。

  柳骋是不想让盛嘉云独自去的,万一那人见她年纪小,仗势欺人的话,好歹他也能在旁边震慑回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人刚扶上马车,就被柳总兵身边的亲信截下,只见人满脸写着严肃。

  “公子。老爷命你速速回府,不得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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