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我这儿他却是宝贝_月光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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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在我这儿他却是宝贝

  荆寒屿待在屿为的时间越来越少,媒体多次拍到他出入索尚、和荆家的实权人物同框。屿为在舆论和研发的双战场渐渐压过尚讯,尚讯那边还传出荆重言对李斌奇非常不满,李斌奇马上就要被调职。

  这些消息对屿为来说原本是利好,但不知从谁开始说,荆总如果回到索尚,那势必抛下屿为,更严重一点,屿为说不定是荆总和索尚交易的筹码。

  荆寒屿自己毫不介意这些空穴来风,倒是李江炀着急了。荆寒屿见他急匆匆地赶来,满脸焦躁,正在心里盘算得怎么安抚一下,李江炀就粗着嗓门说:“你放心,我不回家了,我一天24小时就在公司守着,一定把人心稳定下来!”

  荆寒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有些惊讶。他现在的重心的确在索尚,传出流言蜚语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江炀又是直肠子,不大会转弯,离开实验室机房,就显得脑子不大够用,听到传闻不来问个明白才奇怪。

  但李江炀什么都没问,上来就让他放心。

  荆寒屿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

  他没反应李江炀也不适应,左思右想觉得荆寒屿肯定是又累压力又大,都没词语来损自己了,遂一阵心酸,“你别这样,你现在情场不是挺得意的吗,能量守恒,职场遇到麻烦咱齐心协力克服就是。你可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跟你说压力大了会英年早秃的!”

  荆寒屿:“……”

  李江炀还在叨逼叨,“秃了老……秃了人雁老师不跟你好了,老婆又跑了怎么办?”

  荆寒屿:“……”

  李江炀总结:“反正屿为我给你看好,你就轻松给我飞!”

  荆寒屿忽然说:“你就没想过,传言如果是真的?”

  李江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我有病么?”

  荆寒屿挑了下眉。

  李江炀在他肩头用力砸了一拳,“这点信任和心有灵犀都没有,我们当初就散伙了!”

  荆寒屿想起最艰难的时候。当初做项目时其实不止他和李江炀,但一路上有人因为看见希望加进来,有人因为不断失望离开,只有李江炀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他说屿为能起来,李江炀说了声行,就义无反顾扎进机房。

  荆寒屿不是情感充沛的人,他的温柔就手心那么一捧,全都给了雁椿,但李江炀的话还是让他心头一热,连神情也不像平时那样冷。

  李江炀说完事就要走,荆寒屿忽然将他叫住。

  李总忙着呢,“干嘛?”

  荆寒屿问:“你最近压力大得是不是要秃了?”

  李江炀跳脚,“你可别咒我!我担心你才提醒你,谁秃我都不会秃!你李哥头发茂密得像一片苍翠森林!”

  真是个只会搞研发的愣子,荆寒屿笑着摆摆手,“赶紧走你的。”

  李斌奇正好在这时打来电话,荆寒屿走到窗边去接。两人交换情报,李斌奇按照计划被逐渐架空,一部分权力被荆彩芝的人接管,在看好戏的人眼中他越发焦虑暴躁,过去温文尔雅的外衣再也穿不上,他从高处落下,但下面不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现在比较奇怪的是荆先生。”李斌奇道:“他这两年确实在一步步退让,但这次毫无动作是我没想到的。我总觉得,他的心思在什么别的事上。”

  荆寒屿也有些不解,荆重言的沉默很不寻常,他一时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大体还算顺利。”李斌奇笑了笑,“荆夫人想拉拢我,她的格局比她的手下大得多,荆先生不救我,反倒是她来捞了我一把,明面上支持你回到索尚,暗地里又利用我牵制你,数都被她算完了。”

  荆寒屿嗤笑,“正好抓到他们更多把柄。”

  “把柄我都给你,最后要控制索尚的是你不是我,它们在我手上没用。”李斌奇语气变得轻松,“荆总,别忘了我的目的。你要权力,我只要生活。”

  荆寒屿:“嗯。”

  李斌奇说起闲事,“那天我看雁先生好像很喜欢我们的蛋糕,我叫人再给你们送去?”

  荆寒屿说:“不必。”

  被挂断电话时,李斌奇有些莫名。送蛋糕还有错了?荆寒屿果真如传言所说,挺喜怒无常的啊。

  ·

  雁椿这几天特别忙,骊海出了一起需要他的命案,他飞回去协助叶究,基本解决才离开,后续的审讯在电脑上盯着。

  嫌疑人跟刑警们玩心理战术,叶究和雁椿开了几次会,在刚刚的审讯中,才迫使嫌疑人完整交待了作案经过。雁椿有点累,合上笔记本后揉了揉眼窝,闭目养神片刻,又拿起手机看今天的新闻。

  过去他从不关心科技行业、股票,现在因为荆寒屿,没事就爱点开看看。屿为和尚讯的争斗仍是热门,索尚的权力纷争更是博人眼球。雁椿看来看去,居然长了些理财方面的知识,背着荆寒屿买了屿为的股票。

  不给荆寒屿说倒不是有心隐瞒,他单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业内咨询每天都很多,雁椿一目十行,在有照片的地方紧急刹车,然后默默保存下来。

  荆寒屿以前很少抛头露面。知道他不喜欢被拍,合作媒体就算拍到了,也不会轻易发出来。这次荆寒屿却一反常态,没有阻止媒体拍摄,而屿为正好要利用舆论,所有相关的新闻便铺天盖地全是他的照片。

  媒体又不傻,本就明白他这张脸放出来热度会多高,当然争先恐后地发图,连陈年存货都发出来了。这下不懂财经不懂科技的看客也纷纷涌来,自发将热度推高。

  也不能怪别人总看脸,荆寒屿确实有靠脸吃饭的资本,而他的背景和事业又把脸的优越变得微不足道。当下许多有才有貌的人设是炒作出来的,他却是实打实的,想不被注意都难。

  在看脸这件浅薄的事上,雁椿也不能免俗。他像个小粉丝似的收集荆寒屿的照片,每张都要放大看,还专门建了个文件夹,在好几个设备上备份。

  荆寒屿本人当然比照片更好看,他想拍的话,什么样的照片拍不到?但从新闻上收集照片别有一番乐趣,尤其是今年以前的照片,那是他错过了的荆寒屿。

  他们是今年初才重逢,十年的空白太长了,客观来说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将来就算很漫长很充实,不吵架不分开,也填补不了那十年。

  所以当他看到荆寒屿过去的新闻照片,就像是用勺子在鸿沟里浇了一点土,填补一点是一点。

  存好照片看完新闻,雁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因为忙骊海的案子,他在家里待了一天,打算出去活动一下,顺便买点菜回来。

  夏天日头落得晚,一些小巷子里有新鲜的笋菇卖,早上一波傍晚一波,念高中时特别多,现在城市迅猛发展,卖的就少了,但用心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到。

  雁椿以前闷头讨好荆寒屿时,就做过炒笋菇和烫笋菇,荆寒屿挺喜欢的。今天时间正好,他便一时兴起,想又做一回。

  为了躲城管,老农们都是哪里偏僻往哪里钻,雁椿的车停在巷子外面,七弯八拐走进去,买了两大口袋正要往回走,还没从那一片巷子拐出来,就被拦住去路。

  来人起码有四个,都是健壮的男性,保镖打扮,面相凶狠。

  雁椿倒是不怵,但有些恼怒。笋菇吃的就是一个鲜,这些人耽误他时间,晚一分钟笋菇就会难吃一点。

  他打量着对方,判断是荆家的人,至于是荆家里的哪一派就不好说了。当年他就对荆家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深有体会,如今跟着荆寒屿经历屿为尚讯的争斗,又看了不少报道,并不奇怪荆家会对自己动手。

  一人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荆先生想见你一面。”

  雁椿说:“哪个荆先生?”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要见他的是荆重言。

  上车后,雁椿拿出手机,想给荆寒屿打个电话,旁边的人却将手机抽走。他没多言,在左右两个人的看防下,很放松地坐在中间。

  车向城郊开去,夜幕沉沉压下。离市中心越远,周围的灯光就越暗淡,最后车停在一处庄园里,雁椿粗略观察,庄园的风格倒是和荆家老宅相似,只是更冷清一点。

  庄园里隐约看得见几栋楼房,灯光隐匿在树林中,乍一看和远处的星星十分相似。

  雁椿被带到其中一栋,走廊有些昏暗,里面倒是明亮。

  荆重言穿着会客的西装,大约因为等得太久而不耐烦,不过雁椿觉得,对方的不悦可能仅仅是因为厌恶他,却又必须面对他。

  他从容地微笑:“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时,他手里还提着那两口袋笋菇,在这样的场合下多少有些滑稽。

  荆重言显然也注意到了笋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今天的话题必然绕不开荆寒屿,雁椿不介意先来起这个头,提了提口袋,“笋菇很难保鲜,所以还请荆先生不要过多绕弯子,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给它们下锅,寒屿喜欢吃。”

  他说得很自然,唯一不那么自然的地方是提到寒屿两个字时。这不是他熟悉的称呼。

  荆重言的视线从笋菇再次转移到雁椿脸上,目露讥讽之色,“不错,懂得带道具来示威。”

  雁椿说:“示威谈不上,这不过是我和寒屿的生活。他喜欢吃笋菇,我抽空给他买回家,您犯不着过度解读。不过既然您提到了,我也顺便问一问,您知道寒屿喜欢吃笋菇吗?”

  这显然不是荆重言想谈的话题。

  雁椿笑道:“没关系,和他一起生活的人知道就行。”荆重言脸上的皱纹小幅度起伏,将他的目光衬托得更加阴沉,“十年前你还小,犯了错有改正的机会。现在再犯错,后果你不一定承担得起。”

  雁椿平静道:“错误是指和寒屿在一起吗?抱歉,和他重逢是我最庆幸的事。”

  沉默片刻,荆重言索性开门见山,“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您要我和寒屿分手?”雁椿摇头,“不可能。”

  鲜少有人当面拒绝荆重言,哪怕他如今正在失势。

  “荆寒屿回来原本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他能站在什么位置。”荆重言的怒意逐渐显露,“但你非要挡在他面前,还用这种东西来表演你所谓的爱。”

  “这种东西?”雁椿再次将笋菇提起来,觉得它们真是无辜极了,“荆先生,您连这些东西都不曾给与过寒屿,又有什么资格训斥我?”

  荆重言被冒犯,怒火烧得更旺,但仍试图让雁椿主动放弃,“你们不是一路人,当年不是,现在更不是。荆寒屿选择回来,因为索尚有他的事业,至于你的事业,我也有办法给你铺路。”

  雁椿眼中透出凉意,对荆重言更多一分鄙夷,“荆先生,您身为寒屿的至亲,到现在还不了解他,凭什么对我、对我们的选择指手画脚?”

  荆重言张嘴欲反击,雁椿不给他机会,“寒屿小时候,您给过他一丝父亲的关怀吗?在您眼里,他只是一个继承家业、显摆您自己的工具而已。”

  “您给他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是您想要的。他就像一面镜子,您在面对他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一个自私的自己?十年前您将他关起来,他病得昏迷不醒时,您去关心过他吗?”

  “我的离开正和您的心意,但您没想到,即便我消失了,寒屿还是没有任您摆布。他在没有您的地方,成长为了一个远比您,还有您那些继承者优秀的人。”

  “现在您又想干涉他,知道他今非昔比,您根本动不了他,所以来找我的麻烦。怎么,您觉得我就是您随随便便能动的人?”

  荆重言冷笑,“你确实和十年前不一样了,当年你起码还算善良,知道自己会害荆寒屿,就主动离开。”

  “您没有资格和我讨论善良。而且我那所谓的善良,您把它定义为愚蠢或许更好。”雁椿彻底收起平时的温和做派,他是能够很尖锐的,不和嫌疑人打交道时没必要显露而已,“当年您根本不屑要求我做什么,今天却拿善良、爱来要挟我。您怎么不去问问寒屿,他需要您为他做这些卑鄙的事吗?”

  雁椿脸色越发冷漠,厌恶不加掩饰,“您奈何不了他,也休想左右我。您把他当做工具,在我这儿他却是宝贝。”

  没想到雁椿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荆重言蓦地瞪大双眼。

  “这快三十年里您没有给他的爱,小到这一口袋笋菇,大到从今往后的整个未来,我全都给他。”雁椿睨眼看向荆重言,“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我猜寒屿是懒得和您废话的——您就别到了晚年突然想扮演一个好父亲,您不配。”

  荆重言肩膀轻微发抖,气急反笑,“嘴巴倒是会说,但雁顾问,你还是太年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雁椿露出一丝不多不少的惊讶,“嗯?”

  “好好和你商量,你不听,那我就只好用些手段了。”话音刚落,一群保镖模样的人冲进来,按住了雁椿的肩膀。

  雁椿却毫不慌乱,“荆先生,您这是要来非法拘禁这一出?”

  “非法?”荆重言笑道:“法是人定的,我说它合法,它就合法。”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荆寒屿面色冷沉地闯入,和雁椿对视一眼,这才转向荆重言,“你恐怕没这么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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