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近他情怯_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笔下文学 > 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 第20章 近他情怯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0章 近他情怯

  铜镜里映出盛嘉云姣好如月的脸庞,红英心里有点发愁,姑娘消完食也不说午歇,呆坐在梳妆台前好一会了。

  正想着就见盛嘉云抬手拔掉头上的簪子,红英悬着的心稍松,愿意动弹就好,她面上不露忧色。换上笑脸迎上去:“姑娘,奴婢来。”

  待红英将盛嘉云的女子发髻解开梳顺,才听到开口:“给我梳男子发髻。”

  盛嘉云伸手从妆台上拾出装着黄粉的青花瓷盒,红英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要扮做男装出门啊。

  要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以往常翛竹见惯的模样出现,盛嘉云也纠结了好一番,最终还是选定了后者。

  从前也有过幻想,若是有朝一日她以女装出现在他面前,他是不是也会心里惊艳,而后微红着耳廓别过脸。

  可如今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未时末,盛嘉云顶着一张黄脸迈进云来酒楼。此时并非用膳时段,云来酒楼人并不多,零星几个客人坐在店内。

  “咳呕”一声,盛嘉云循声望去,男子骂骂咧咧正为泪眼婆娑的小儿拍背:“吃个汤圆都能噎着。”

  盛嘉云向前迈的步子又顿住,脑中浮现出一张端丽的脸庞来。

  店小二正擦着桌,听闻脚步声立时回头。

  这不是年前给了他十个铜板的大主顾吗?可是他那钱挣得亏心啊,前脚刚收了钱答应把事给人办妥,后脚就收到紧急口信说家里老人摔雪地里腿折了,只得匆匆赶回去,元宵前才回来上工。大主顾的交代的信,一直都没等到该来取走的人。

  店小二心虚地迎了上去:“公子!”

  盛嘉云被这么一唤方回过神来,眼神扫过店小二,隐约觉着有些眼熟。

  店小二忙回柜台后翻出那封信来,颇难为情地又摸出十枚铜板,一并还给盛嘉云:“小人未能完成公子所托。”

  信封上是她认真落笔写下的翛竹公子收五个字,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见到信的那瞬间,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接过信却没有收铜板,她将灰拍掉,问道:“定了申时的天字号房客人可否来了?”

  店小二手心还躺着十枚铜板,他想了想,回道:“已经到了。”

  他话刚落,那封信又落回他掌面,他竟从大主顾低低的嗓音里听出一丝如释重负:“那你将信送上去便是。”

  店小二自然乐意,收好铜板转身便上了楼梯。

  柳骋不在,自然没有人问她怎么不上去见李叡文?她把自己的逃避情绪归结为‘近乡情怯’,她不是不敢去见他,只是怕她不能条理清晰地把事儿跟他说清楚,先让他把信看过,大致明白,也不用她多费口舌。

  她那么想见他,怎么会不去见他?

  盛嘉云看见店小二的身影消失在天字号房,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步往后院去。

  店小二将信放在台面,谄媚地笑道:“有位公子托小人转交信件。”

  柳骋以为是李叡文无法前来故而遣人送来的致歉信,看了一眼信面,心下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给翛竹的信为何送到这来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知晓?

  信都送到了,店小二也算完成任务,可他看到柳骋一双俊眉绷紧,也不敢擅自离开了。

  只见柳骋泛白的指尖摩挲着杯壁,抿了一口茶,开口却淡淡:“这信何人何时送来的?”

  店小二再看向柳骋的眉心,却是一派平静,仿佛他方才看到的是错觉。

  “信是一位黄脸的少年人送来的。”店小二犹豫了一瞬,“信是年前小年当日便托给小人的,一直未能等到来人,今日黄脸少年再出现,才吩咐小人送上来。”

  小年当日,黄脸少年?阿云。

  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柳骋在一片混乱中抓不住飞过的思绪,他放下茶杯,让店小二退下了。

  从窗外穿进来的春风吹过信封上清正雅致的‘翛竹’二字,柳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从前在抱木书院的时候与那时还是拳脚师父的阿云极少接触,书院的扫地老翁说拳脚师父不喜文也不喜文人,他也曾试过接触阿云,确实不被搭理,见着他总远远躲着他走。

  可她的字确实不错,不像是不喜文的人。

  所以她不是不喜文,而是不喜他,不然为何要躲着他?他倒是想不起何时招惹过盛嘉云。

  琢磨不通,柳骋拆开了信。

  信里说得果真是小年那日两人相约着要商议的关于书院学子的课程安排。

  抱木书院的性质决定着它重武轻文,可学子的想法也各有不同。善文的想多花时间在书里,将来参加科考走仕途,能武的又嫌看书浪费打拳的时间。他正是发现了学子中存在如此现象,于是非与拳脚师父阿云商议一番不可,可惜事发突然,他没能赶上小年之约。

  盛嘉云的想法跟他差不多,笼统地减少文课或武课都不合理,还是要分班。

  要不是她提起他都差点忘记了。不过这事若是从前许是有得磨,可他如今成了柳骋,这事倒是好办。

  他望着手里的心想着事,却忽而发现信里好像暗藏玄机,他方默念了一遍就被窗外的一声震怒给吓到,桌上的茶都险些掀翻。

  “柳骋!”盛嘉云俏眉倒竖,接下来那一句倒是晓得控制音量,降低得只有屋里的柳骋能听得清:“你怎么能偷看我给李叡文的信!”

  盛嘉云久违地在柳骋脸上看到疑惑的神情,她听到他开口:“你给李叡文的信?”

  他将信面朝盛嘉云那边晃了晃:“这个?”

  盛嘉云气得想跳窗进去打人,语气颇差:“你是不识字吗?我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翛竹吗?”

  她话音方落,就听到房门外响起两声叩叩。

  盛嘉云担心让李叡文看到自己这般不雅观的模样,咬咬牙,狠狠瞪了呆愣不动的柳骋一眼,侧了个身,就从窗前消失了。

  盛嘉云气得胸闷,柳骋在她心中的形象顷刻从平地跌落崖底。早上在他院子里两人好不容易化解了尴尬,似乎能开始平和有趣地相处了,却又让她抓住他偷看她信件的一幕。

  她没把他当君子,却也没料到他竟是个小人。

  他怎么能偷看翛竹的信!万一……盛嘉云咬住下唇,心神慌乱。

  从枝叶中瞥见柳骋向窗边走来,盛嘉云对他的厌恶更盛,长得光明磊落的,怎地还作出这样的事,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盛嘉云足尖轻点,跃上屋顶,避开来人。她听到柳骋来到窗前的动静,不消一会,就听见他离开天字号房的声音,屋里一下子静下来。

  她轻着步子,从窗户翻了进去,桌面除了杯盏外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信件的踪迹。

  他把她的信收哪了?

  “柳小将军!”招呼的声音从后头的院子传来,盛嘉云提着气赶到窗边,只见男子朝柳骋走去,她这个方向,只得瞧见那人的背影。

  盛嘉云心头微跳,那身着素服的男子瘦削如旧,与她记忆中的翛竹有六分相似,兴许是因失去亲人的缘故,背脊肩臂被压弯了两分,还有两分颓唐消极。

  她边想着边跃上树枝,往另一头飞快奔去,他这些天过得还好吗,她想亲自从他脸上看到。

  树影婆娑,地上光斑摇曳。柳骋闻声回头,一角熟悉的衣料擦着他眼尾余光而过,他负于身后的手不由紧了紧。

  琉璃钗微微扎在柳骋掌心,面上却无异样,启唇时却顿了顿,回道:“李兄。”

  “莫不是昨夜我喝多冒犯你了,今儿怎喊得如此生疏。”昨儿的酒后谈心虽是由柳骋主导,但李叡文着实与他亲近了些。

  柳骋并未顺着他的话接下,只是笑道:“你这精神头,倒是看不出昨夜喝多的模样。”

  李叡文嘿嘿笑道:“我这身子骨虽比不得你,但到底同你一般,也还年轻呢。”

  年轻的李叡文,近看眼下有浅浅的乌青,可远远地看,有金辉落在他那双桃花眼上,一时也将他的疲惫遮得干净。

  柳骋面前之人整洁得体,没有憔悴到胡子拉渣;能与人有说有笑,而不是意志消沉郁郁寡欢。

  她本应该放心,可这个人,却不是她关心的翛竹。

  盛嘉云的指甲不知何时嵌陷入树皮中,她很快收回目光,又不是她想见的人,她对着两人才没兴趣呢,足尖轻点,不带一点留念地远离两人,只是指上却留下了发涩的树液,黏黏糊糊地着实令她不舒服。

  待两人离开后院,盛嘉云拿起葫芦瓢舀了水洗手,搓得指头发红,就听到顺利开口:“小人替姑娘换一瓢水吧?”

  盛嘉云说不用,把水倒了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手。她不善女工,帕子上的绣样也格外简单,她盯着帕子问了顺利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秋日之时,最喜欢吃什么果子?”

  顺利愣了愣,回道:“小人好一口山楂,那股酸劲,爽口。”他目光又落在她的手帕上,“姑娘喜欢吃柿子吧?”

  “嗯。”盛嘉云似要把手帕上黄澄澄的秋柿盯出个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xwtxt.com。笔下文学手机版:https://m.bxwtxt.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