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挟恩图报_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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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挟恩图报

  以王麻子强词夺理的无赖阵势,若是盛嘉云出面,八成会掉入王麻子的文字陷阱,被他的思路牵着走,最后会被他颠倒黑白,污蔑她盛家以势压人,强抢民妇了。

  王麻子这招先声夺人将盛嘉云置于难堪之地,若是王姓族人再配合做一场‘振夫纲’的戏码,想必许多男人会乐见其成。

  可王麻子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身为男子的翛竹,并未站在他的那边。

  “你身不正,何以为纲?”

  王麻子借醉蛮缠,翛竹声若清泉击石,将有惑之处条条剥清理顺,让围观的民众都将这桩剪不断的事听得分明,再看向王麻子时已是厌恶,哄闹着让衙役快快将人押去衙门。

  盛嘉云头一回觉着文人很好,她听到后来已听不真翛竹说什么了,只在想若是夫子的声音也这么好听,她定舍不得犯困的。

  故而后来,她常去月上诗社只为听他吟诗,常坐书院屋顶只为听他念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就是她千方百计想要翻墙来见的期盼。

  茫茫人海,他捡到了她线轴那端的青鸢,她太过天真也太过理所当然,以为那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姻缘线。

  “公子,好像下雨了?”

  盛嘉云听闻树下的动静,回过神来,脸上已是一片湿润,微颤羽睫,不敢轻眨,整个人僵直了身躯。

  细风穿过枝叶,宛若似有若无的轻叹,柳骋的声音淡淡:“回吧。”

  顺利提着灯,收回在地面寻觅的眼神,问道:“公子寻到遗失的香囊了?”

  柳骋嗯了一声,顺利的心便安了,等走出去几步,便疑惑着往回看:“公子的香囊怎会掉在这边……”

  片叶飘落,树枝微动。顺利耳朵一动,抬头望去,梨树上空无一物,唯有明月挂枝头。

  万晴礼百无聊赖地踢着裙摆,在盛府门前等门房往里传话,翘着双臂,拿手指头勾画着盛家那棵越墙而出的梨树。

  一朵杏黄飕得从树冠破出,万晴礼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冲了过去,“阿云!”

  盛嘉云慌忙抬袖,把腰后别着的面具重新戴回脸上:“阿礼,你怎地在此?”

  万晴礼晃灯过去撞她,故意板起脸来,作出生气的语调:“好啊你,你都给忘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去摊子上吃汤圆的吗?”

  盛嘉云拨开脑中杂乱无章的思绪,想起确实有这一回事。

  见她愣愣,万晴礼便将兔子灯换到左手,右手挽上盛嘉云,“快快快,我让店家给留了两份,再不去就没了。一年就一回!”

  盛嘉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万晴礼拉着走了。

  “若不是门房说你在家,我都以为你撇下我自个儿出去顽了。”万晴礼侧过脸去,拿额头顶了顶她的面具,“这面具通街都是,我在灯市还遇着一个很是像你的,差点认错。”

  盛嘉云没什么兴致,嗯了一声,就听到万晴礼不满道:“你把这玩意摘了,我都听不到你说话。”

  万晴礼的手伸上来要去掀她面具,盛嘉云侧头避开,装作没在灯市遇到她,稍稍提了提语调,听起来极轻愉好奇:“你去灯市那头了?可是热闹?今年的彩头,都让哪家得了?”

  万晴礼看她不知,心下又更觉方才是真认错人了。猜灯谜这般热闹,若是去了,又怎会不把重头戏给看了呢,更何况,拿了彩头的人之中,就有她兄长。

  “你兄长得了!还有连蜀红……”万晴礼眼睛眨眨,似经一番思索才忆起,“还有……一个是月上诗社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盛嘉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在意谁夺了今年的彩头,可没想到竟会这般猝不及防听到连蜀红的名字。

  晚风拂来,残留着余热的眼眶被吹得凉凉。

  心绪如潮,盛嘉云压下难平的涌动,声音如常:“连蜀红?”

  万晴礼还以为盛嘉云会与她一起调侃盛嘉风,却不曾想她的关注点竟在连蜀红身上,笑已到了嘴边,又只得生生咽下。

  万晴礼有些忿忿不平:“还不是连蜀杰那小子,自己没本事,找了连蜀红来帮忙。若不是她突然闯了出来,出尽风头,那两盏花灯都是月上诗社那名生员的了,好不公平。”

  盛嘉云喉咙上下动了动,一口气闷闷压在胸口,难受得她想找个宣泄口一通倒出,可卑劣的话在她嘴里徘徊了好些回,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应和:“是不公平。”

  哪有什么不公平,猜谜本就各凭本事,连蜀红凭本事夺得的花灯,怎么就非得让别人了。

  盛嘉云知道连蜀红没有错处,可她忍不住,她心里关着的那头名为嫉妒的野兽快要将囚笼撞破冲出。

  她知她才华横溢,她知她足以与他相衬,正因如此,她才痛苦。

  她很喜欢连蜀红这个人,还曾经误会她与柳骋,为她感到惋惜。

  而如今……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汤圆摊子喧闹拥挤,异于往常,人一圈圈地围着,似在凑什么热闹。

  焦急的气氛从人堆里飘出来,两人提着裙急急走近,就听到兀地爆发出阵阵安心地欢呼。

  “救回来了!”前头传来消息。

  旁边踮脚伸头往里瞧的男子激动得就像是他救了人似得,见万晴礼一脸茫然好奇,便兴冲冲释疑道:“有一小娃子也忒不小心了,吃汤圆丸子被噎得脸都变成猪肝色了,旁的人都吓得不敢动,幸好有位心善的姑娘说在书上看到个法子可以救人,这一试,还真成了!”

  救过来了,就是心善的姑娘,若是没救过来……这姑娘也是够侠义也够胆大。

  盛嘉云打心底佩服她,也升起一丝好奇,踮起脚,想从攒动的后脑勺中找到缝隙。

  “麻烦大家帮忙,让出些空地来,小娃子险些窒息,需要更多新鲜的空气。”女子的声音清泠泠,却能破开人群。

  盛嘉云一愣,后脚跟嗒地回落。

  眼前的人群自觉地如砍水般分开两道,连蜀红如莲芊立在中央。

  因抢救小娃子被吐了满袖,却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她狼狈,她仍旧端丽如画,见盛嘉云呆立望来,便朝她微笑颔首。

  盛嘉云心里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恶感顷刻崩碎,她叹了口气。

  讨厌一个好人真的太难了。

  柳骋刚踏进院门,仆人便往里通传了。

  见柳骋肩披朝晨薄露进来,黑漆八仙桌上的四人俱是一愣。

  柳骋笑道:“晨练路过闻到灶房熬的筒骨粥很香,不介意我来蹭一碗吧?”

  因柳骋养伤之故,盛府特地给他分了个小厨房,他很少与盛家人一同用膳,这会主动来共膳,更是稀奇。

  盛嘉风靠着柳骋教他的解题秘诀赢得了花灯也赢得美人心,喜得起来揽过他的肩,“这话说得,快来坐!”

  盛维笑着让人添碗筷,乔氏知道柳骋和盛嘉云昨天是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两人眼神在身上转了一圈,嘴角翘了翘,满意地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油亮带葱的筒骨粥:“多吃点。”

  盛嘉风夹了一块开胃的蜜汁腌萝卜给他,嘻嘻地笑道:“多谢了,若不是你,我哪里能拿下三等彩头。”

  乔氏不解,盛嘉风就把柳骋教了几个灯谜的解题之法给他的事说了。

  知柳骋帮了盛嘉风大忙,乔氏望向柳骋的目光又多了一分柔和,夹了片薄切猪蹄到他碗里。

  柳骋摆摆手,浅浅地笑道:“夫人无需客气。”又问盛嘉风:“昨夜如何?”

  盛嘉风满脸喜色,听到他问,难得地害羞起来,嘿嘿地笑着不说话。

  乔氏笑着帮他说了:“他表现得还挺好,晓得夜里凉还会借披风给人姑娘,我看有戏。”

  “娘!”盛嘉风脸色倏地通红。

  盛维往盛嘉风后脑勺抬手就是一招呼,“少冲你娘嚷嚷!”

  “爹!”盛嘉风抱着后脑勺,嚷完就躲。

  “臭小子,你还躲!”父子两人围着八仙桌你追我赶。

  盛家的餐桌上吵闹是常态,柳骋愣了愣,一直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的他,倒是没想到盛维也会在闹盛嘉风。

  盛嘉风被揪住耳朵不住喊疼,柳骋看得好笑,刚舀起一口粥就见一片香糟脆耳被放到勺上。

  乔氏忙着劝父子俩,无人发现桌上的动静。

  柳骋抬眼望去,盛嘉云那双明亮的眼睛淡淡的,她弯唇冲他笑笑,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莲花池见,我有话要讲。”

  他看到她脸上略施了薄粉,颔首应了。

  莲花池里的枯杆残叶越了一冬,还稀稀拉拉地残留在黑沉沉的水里。

  柳骋到的时候,盛嘉云正蹲在池边,往里头咚咚地扔石子。

  看到他靴子来到跟前,盛嘉云起身,拍了拍手中的灰,直接开口道:“我有一事要拜托你。”

  她盯着自己的莲花鞋面,不敢抬头看他,说笑般道:“我来挟恩图报了。你不是说我救过你,你会答应我一件事。我现在想要你帮我,你肯不肯帮?”

  她曾信誓旦旦说不要他还恩的。

  盛嘉云用脚尖将石子摁进泥土里,她也恨不得能钻进地缝里,可她不能,她反悔了,她硬着头皮也要这样做。

  柳骋看着她乌靓的头发:“你想要我怎么帮?”

  “你答应了?”

  “岂有不应之理。”

  他看到盛嘉云松了一口气,一双略带疲倦的眼睛慢慢对上他的视线,像似下定决心般,定定地看着他。

  “你帮我约李叡文,我要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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