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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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眉头一皱,她将那杯药,全部灌入口中。

  真苦呵……

  要想活着,唯独如此。

  这一夜,琥珀彻夜未眠,如今跟轩辕睿做了个约定,不用多久,大赢王朝自然少不了一场明争暗斗。

  今儿中午,她已经暗中跟永爵哥见过面,前天已经顺利运回一批东西,五辆马车安全抵达桃园,再由洪征派人秘密看守。今天晚上,就该是第二批了。

  轩辕睿再怎么心急,也不会在皇帝驾崩不久就挑出事端。

  所以,她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她要赶在如今风平浪静之前,将手边的事都做完,但凡事都忌讳的是冲动,即便有些不安,也只能希望在稳中求胜。

  天快亮的时候,南烈羲才仓促赶回来,他下了马,齐柬急忙迎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琥珀让人住在厢房,还给她请了梁大夫,开了药,陪伴了大半夜?”南烈羲的脚步,蓦地停下来。

  “是,爷。”齐柬回答,他继续说下去。“而且,王妃还跟纳兰明容见了面。”

  “说了什么?”南烈羲黑眸一沉,面色转为冰冷无疑。自从上回让人将那对主仆送到客栈入住之后,倒是不曾正面遇到,没想过过了这么久,纳兰明容还在京城。

  她跟琥珀交谈见面,是否会造成琥珀的心结,他皱了皱眉头,衣袖一挥,径自走入庭院中去。

  “这个齐柬就不清楚了,后来纳兰小姐就离开了。”

  南烈羲闻言,也不再多问,想来琥珀做事周全,不会出纰漏才对。这桩事,因他而起,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年,但他一旦插手,琥珀兴许会误解,不如,就让她们自己谈清楚罢了。

  跟着南烈羲走了一段路,齐柬才悄声问道:“爷,你跟几位大人见面,商量的事怎么样了?”

  “齐柬,你以为我还是毛头小子,想到什么才去做什么?”南烈羲的笑意很冷,他瞥了齐柬一眼,他做事在乎过程,更在乎结果。

  “爷自然是有九成把握才会去做的,齐柬根本不担心。”齐柬笑着说。

  “九成?这次,即便是一成的危险,也可能让你我身首异处,齐柬,你还是把脑袋挂在腰上行事,千万别高兴的太早。”南烈羲低叱一声,绕过庭院,才走到自己的屋子门口。

  眼前,一片灯火通明,她还未休息?南烈羲俊眉紧蹙,凝视着那扇打开的房门,一瞬间,心里多了几分别的滋味。

  “待会儿爷要进宫吗?”齐柬抬头看看天色,一个时辰之后,宫门才开,他也必须去打点一切。

  “周皇后都要召见了,我拖延一天,她自然都万分不安。今日我要再不去见她,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然是束手无策。”南烈羲的面容上,只剩下沉敛的颜色,他沉思了些许时候,淡淡说出口。

  “看来周皇后倒是想借用爷的力量人脉,她还是相信爷的。”齐柬补上这一句,在一旁候着。

  “她只能相信两个人,也只有两条路走。”南烈羲扬起嘴角的笑容弧度,那一双墨黑的眼瞳,再无任何波澜。每一个字,从薄唇中溢出,格外残酷冰冷。“要么,相信轩辕睿,要么,相信本王。”

  “皇后连皇帝的亲弟弟都不信而选择爷?”齐柬察觉到几分端倪,追问着。

  谁都知道,韩王的冷酷残忍,何时开始,韩王成为忠臣了?周皇后自然是两头为难,才选择韩王,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不可靠。

  “如今列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太子称王何其艰难?!周皇后是个没太多心机城府的女人,她也只能效仿前人,估计要立个摄政王,辅佐她的儿子吧。”南烈羲冷哼一声,他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别说周皇后没什么算计,即便她有,也是决然瞒不过他这双眼睛的。

  更何况周皇后是个善良的女人,母仪天下,在宫廷之内生活这么多年,也没有泯灭良知和本性,待人温和,从未想过要动用权势,或许这个原因,能够保住她在这场争斗之中,不至于落得太凄惨的下场。

  毕竟,善人,也有回报。

  “爷,你心里的打算是——”齐柬顿了顿,已然窥探出南烈羲对周皇后,并没有杀机。

  周皇后,可不止是代表一个人而已。

  周皇后的身后,是太子殿下。

  是跟随南烈羲学习的那位太子啊……

  南烈羲的俊颜之上,再无任何表情,皇帝已经驾崩,已经埋入皇陵,是去天上还是地下他无从而知,但他是记得,他跟自己的那个约定。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答应过皇帝,不会苛待皇后母子。”

  “齐柬不知该不该说,爷还真的变了不少。”齐柬因为这一句话,微微怔了怔,良久才说出口来。

  “是吗?”南烈羲不以为然,带笑看他,他还以为自己是一颗千年不度的顽石,怎么都不会改变原貌呢,听跟随自己许多年的属下这么说,他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踌躇了。

  他的改变,或许也是因为琥珀。

  在这一场战斗之中,牺牲在所难免,但他居然想要拉无辜之人一把,免得他们被弑杀波及,白骨皑皑。

  他抬头,那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太阳不曾升起,天际一片雾蒙蒙的,猜不透今日是何等的天气。

  正如谁也猜不到,这最后的结局。

  “你我都明白,免不了一场杀戮,为了皇位,前人可以弑父杀兄,完全没有迟疑的余地。”

  南烈羲的眼底,升腾一抹诡谲深沉的笑,他眯起黑眸,打量着那远方的亮光,这一番话,明明轻松,却让齐柬听的心里沉重。仿佛在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悲壮的战役,无人可以拍着胸脯说,可以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有十成把握的,齐柬这般想着,想来他的主子,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一点。

  “只要爷的决定,齐柬都会跟随。”

  “那就一起看下去吧,谁才是胜者。”南烈羲拍了拍齐柬的肩头,清风吹拂他鬓角黑发,他眼底的一抹情绪,转瞬即逝。

  一串串低笑,从南烈羲的喉头溢出,他猝然转向齐柬的方向,仿佛心情大好。

  “那座老宅子还有十亩良田,都还给你,齐柬,明日就可以搬进去!”

  “爷,你的主意改变这么快?”齐柬的双眼一亮,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实在是太古怪。

  “这是对你忠心的赏赐!拿着!”南烈羲哼了一声,推开房门去。

  “爷可是齐柬见过最慷慨的主子。”齐柬笑着恭维,不单可以住回去,还白白拿了十亩良田,虽然这个主子是有些难伺候,不过,好像值得呢。

  人啊,跟对了主子,也是正事啊。

  “马屁功夫就不用学了,你知道我最忌讳这一套。”南烈羲丢下这一句话,齐柬还想说什么,已然碰到了冰冷的门框。

  方才还想说主子变得有一分人情味了,没想过这么快就让自己碰了个钉子。

  门被重重关上,代表四个字——闲人莫进。

  不对,以爷的意思,应该是——闲人滚开!

  齐柬摸了摸鼻子,他还是赶紧去准备马车,他能够成为韩王的心腹,除了识相之外,还有,胆识很大。因为可能把宅子输给主子一无所有,也可能因为一句话重新获得赏赐,简直是大喜大悲,一般人可承受不了啊……

  琥珀趴在桌上,合上眼眸,只是不曾彻底入睡,脑子里一片混沌,身后的脚步声都不曾察觉。

  温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她悠悠地醒来,缓缓地眨动着长长的眼睫。她发现自已被拥抱在一堵宽阔的胸膛上,一双坚实的手臂牢牢地抱住她。

  “还没睡?”

  “嗯。”她点点头,不曾看清他,很快又觉得疲乏,眼眸半合半开,粉唇中无精打采溢出一个字。

  “去床上躺着。”

  南烈羲的双手滑下,横抱起她,大步走到床畔,将她放下。她看似朦胧的视线,全部锁在他的身上,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此刻她也不曾停下手来。夫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抬起,覆上他俊眉的面颊,指尖探入那黑发中的深蓝色绸带,南烈羲也不曾阻止她,正想要起身,她的葱指停下了把玩卷绕的动作,那缯顺滑的青丝像条墨蛇松开了束缚,从她指节溜出。

  “琥珀,你累了。”

  南烈羲看得出来,她一副倦容,眼底也仿佛有些许血丝,他不无心疼怜惜。也不知琥珀是否听到,她不曾回应,只是她的注意力已经不落在他的发上,缓移到他的五官间,由双眉开始,紧接着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单薄的唇……

  这一个注视,朦朦胧胧勾勒出他俊美张狂的脸庞,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但这并不是唯一让她无法将视线离开他身上的原因,而是她对他,有着太多的回忆。两年多了,发生太多事,不计较她并非清白身子无论之前她冷眼嘲讽还是漠然忽视,他都在让步,对于他而言,何其难得?

  如果他知道她背地里做的那么多事,还能坦诚对她吗?

  她笑了笑,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手掌,也不说话,屏着呼吸、闭起双眸,放纵自己将额靠在他的额上,享受他的体温。

  “你娘亲来了,等她醒来你去看看她吧。”

  她不看他,嗓音很轻,宛若飘在半空之中一样无力。

  南烈羲在屋内坐了半响,安静地起身,也不再跟她说话,渐渐走出屋子。

  如今不是动私下感情的时候,要想在这一场风浪中保住自己在乎的人,才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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