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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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一个是俗世,一个在空门吗?

  似乎是比生死毫不逊色的悲惨结局。

  逼得一心想要霸占夺取的他,除了放手,还能如何?

  她也实在是狠心,对他狠,对自己也无心无情。

  否则,怎么有这样的胆量,走入这种地方?!即便对他无法生出情意,也何必为了断掉他们的孽缘,牺牲掉自己的人生?!只剩下他一个人,困在回忆的空城,她真的够残忍。

  琥珀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望着他未曾落下的手掌,她淡淡开口:“怕吗?”

  “怕什么?”南烈羲的嗓音,低沉的几乎要破裂开来。他不过离开数月,一切,却早已幻灭,他再怎么精于算计,也没算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

  “要看吗?”琥珀面无表情,缓缓扬起纤细手腕,覆上那软帽,目光不冷不热刮过南烈羲的眼眸。

  “不是害怕我的帽子取下来,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吗?”

  她的目光,太尖锐,太犀利,太透彻,把他的心,看的清清楚楚。

  南烈羲沉默不语,无言以对,他见过太多个不同的她,清新脱俗的,潇洒自如的,美丽娇艳的,调皮娇俏的......但眼前这个琥珀,几乎让他不敢看她。

  这样的她,整个人被祥和的灰暗颜色覆盖,过早遮挡她的天生丽质,宛若在山涧独自盛开的一朵白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还如何去挽留?

  “在这个佛门净地,我想通了很多以前没有想通透的事。”琥珀的手无声垂下,似乎不要他觉得难堪,并未扯下那软帽,内心的平静,让她更加沉稳。她的眸光浅浅,像是溪水微光。

  “谁让你想那么清楚的?!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无欲无求,不让我来打扰你礼佛的清净?!”南烈羲低吼一声,面色铁青,他是压抑内心的苦痛,只能用发怒来宣泄。

  她被吓了一跳。

  南烈羲已经好久没有对她发火了。

  他也对这样的自己生厌,猝然转过身去,暗暗紧握双拳,黑眸冷沉肃然。即便她做了这样的决定,让他落在可笑的处境,他也无法怪罪她。如果她早些告诉他,他的感情几乎要将她窒息,让她很想要逃,让她想要走入这个世界,或许,他就会早些放手,不再纠缠。

  或许,她当真这样告诉他,他也不会放手,所以逼得她只能用此证明给他看了。

  纠缠下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他退步了。难道非要他眼睁睁看着她采取更加极端决裂的生死要挟,他才能想清楚看清楚吗?她对他,始终没有一分爱意。

  “既是如此……打扰了。”

  他唯有辞别,虽然还有很多话没说。

  此时,南烈羲听见了自己开口的声音,像是由远远的地方传来,那么平静无漪,像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事。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法号是什么,但他也不想知道了。

  记得她的名字,琥珀,就已经足够。其他的名字,不过是虚名,跟她毫不匹配。

  她求之不得的清净,他还给她。

  终究是他无法得到的女人。

  琥珀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蓦地双眼好干好涩,挤不出半点泪意,有些茫然,有些麻木,心,有些疼。

  她拧着眉看他,就在他马上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的那一瞬间——奔向他。

  。。。。。。。。。。。。。。。

  125爱屋及乌

  即便清楚她跟他之间的感情,会是一段漫长曲折的坎坷,她的拒绝,其实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以往做事总是讨厌拖泥带水,但在这段感情上,他总是拖延,希望总有一日,可以打动她的坚决,打动她麻木不仁的心。

  结果,她用最果断最直接,也最没有余地的方式,拒绝他。

  她曾经说过,如果再有纠缠不清,她就让他永远找不到她。

  这一回是出现在寺庙,下一回呢?是否她就要以死相逼?她在人世间的寺庙他至少能够找到她看到她,但如果当真毫无留恋去了地府,他即便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在怎么自私专制,也唯有就此止步。

  或许,臭名昭著却又残酷冰冷的韩王,也终于遇到了无法克服的难关。

  正所谓,一物克一物。

  身后的脚步声,南烈羲听得到,他沉着脸,直视前方,却因此,脚步更迈大步了。

  这一次,他是来错了。

  见到她之后,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全部闷在胸口。

  他们之间的差异,从来就不小,是他一厢情愿,总是霸道索求,今日给他带来的冲击,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的猛烈,宛若遭到雷击,整个人头脑发昏,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鸣声,无法继续清醒思考。

  她的身上,满满当当全都是祥和气息,即便身上没有挂着佛珠,手上没有攥着佛经,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套灰色袈裟像个出家人之外,他到底为何如此痛心?!

  是因为她眼底的平和,是因为她身上的超脱,是因为那一句施主,还是因为她周身的气息?!是几个月没见面,生疏了,还是她真的变了一个人?

  她看他的眼神,让他总有一种莫名不悦的感觉,仿佛,他还是在俗世的妖物,她却已经超脱人世,跟神佛一样,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他。他无法忍受,一刻也没办法。即便是感情的漩涡,她走了,他却还被困在其中,他还在那里!

  “施主.......”这一个称谓,不带任何刻意行径,她原本就学会以此称呼来山上的所有人,如今习惯成自然,哪里想得到这一声,会带来南烈羲的不小抵触。

  琥珀的视线紧紧锁在南烈羲的背影上,他似乎看到了可怕的怪物一般逃离,脚步仓促急迫,她怎么喊他,他都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直直往山下走。

  她追着几乎百级石阶,柔嫩双脚的疲惫酸痛从布鞋底面传来,因为在寺里不太频繁走动,如今才稍稍奔走已然气喘吁吁。细小汗水从白皙光洁的额头之上流下,落下,滴在她脚边的石阶上。她越走越累,因为是下山路,脚步不受控制,像是花瓣掉落一样往下冲,偏偏无法追上他,让她愈发疲累。

  他见到鬼了吗?

  怎么掉头就走?

  她根本就追不上他啊!

  终于,她只能稍稍停下,弯下腰,双手按在膝盖处,长长舒出一口气,但她眼底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的休息停留,不消多久功夫,仿佛就要消失出她的视线。仿佛,他就此诀别,她再也看不到他。

  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让她也觉得心里发苦发涩。

  “南烈羲!”

  她朝着那个冷漠又寂寞的背影,扬声喊道,这一句不过短短三个字,已然耗费她胸口所有力气和气息,嗓音带着些许破碎开裂,更像是歇斯底里的呼喊。喊完了这三个字,她只是淡淡睇着那个背影的反应,面容上浮动因为走动生出的红晕,胸口剧烈起伏着,少女的曲线,一身灰色袈裟,也无法遮掩。

  周围,好安静。

  整个山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还有,回响在山林的回声,代替她,一句句喊着他的名字。

  南烈羲,南烈羲,南烈羲,烈羲,烈羲,烈羲,羲,羲,羲,羲

  那个恨不得要飞下石阶去往山下的男人,却猝然放慢脚步,他的拳头藏在袖口,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还以为,这辈子她不会直呼其名,只会用淡漠的眼神,平和的字眼,称呼他为施主,一个来进贡香火,来烧香拜佛,来请愿还原的一名俗人?!因为在寺庙的时光太过短暂,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他该觉得庆幸吗?但无论如何,她终究要忘记他。

  那个短暂停步的男人,却又要往山下走去,琥珀蹙了蹙眉头,听的他的嗓音低沉,冷冷淡淡飘过来。“不用送了。”

  两个人之间约莫差了十来步阶梯,他却吝啬转身回头,瞧她一眼。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你!”

  琥珀又气又急,他是聋了吗?她可记得因为练武的关系,他的感觉异常敏锐快捷,眼睛犀利,耳朵也好使,难道因为有心事在身,所以听不到感觉不到?

  “不要跟上来了——”

  他俊颜铁青,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只消单独跟她相处的时间一长,他就要流露对她的渴望和眷恋,她一旦又生气又不愿,他不想看到更加无法挽回的结果发生。所以,现在就该避免了。

  这是对她的拒绝吗?

  从未有过,自从他说,他喜欢她之后。

  “南烈羲,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她冷眼看她,内心烧着一把火,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

  他感觉的到她的视线,胶结在自己的后背,那么炽热,不再是过分的漠然疏离。

  或许,她也曾经压抑了一些话,想对他说。

  说完之后,就形同陌路了吧。

  也好,她要了结,他就让她亲自了结。

  他突地停下脚步,琥珀一时间来不及稳住脚步,整个人直直撞上他的后背,疼的鼻子发酸,眼底一片湿润刺痛。

  出于习惯和不自觉的意识,南烈羲还是猝然转过身去,扶住她,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他的双手扶住她双臂的时候,那一片柔软朴实的灰色袈裟,也不知用何等的料子制成,让他的手心掠过一丝丝的冰冷和疼痛。

  “我很生气,心情很糟。”

  南烈羲避开她的眼睛,这一句听着像是抱怨,却更像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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