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化第四十六天_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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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黑化第四十六天

  灯烛明亮,睢昼被褪光了上衣,摁在桌边坐着,鹤知知站在他身后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疤痕。

  原本睢昼平肩窄腰,身上到处都是有力的肌肉,极具观赏性,但这个六芒星的图案毁坏了这一切。

  突兀的血痂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越发狰狞,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是一个烙印。

  只要想到是睢昼亲手在自己身上做了这种事,鹤知知唇瓣苍白,克制不住地发抖。

  她很愤怒,但这愤怒又无处发泄,因为眼前的受害者亦同时是罪魁祸首。

  也同样因此,让鹤知知感觉到了恐惧。

  会伤害自己,就说明,睢昼有自我厌弃的倾向。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倾向……自然,已经无需多言。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内侧,烛光耀映着她苍白的脸。

  室内沉默太久,气氛有些肃杀。

  睢昼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说:“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个图案而已,它叫……”

  “坠星。”鹤知知出声,在他之前说了下去,“是叛教者的标识。因为教名为月鸣,教众为环月之星,如果堕落被逐出月鸣教,就要在肩胛骨附近用赤色和黑色交融的粉末烙上六芒星图案,意为坠星。”

  睢昼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鹤知知竟然会对月鸣教内部的事情了解得如此详细。

  鹤知知苦笑一声。

  她不信教,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这种事情,但是在她那个梦中,睢昼身上也有这个标识,而且是由她亲手烙印上去的。

  梦里的睢昼面对手执烙铁的公主,拼命地挣扎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去反抗,如同被困至绝境、伤痕累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依旧想活下去的野兽。

  不难理解,这个烙印对睢昼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是他穷尽一生也想要摆脱的存在,更是将他和他的信仰彻底斩断的标志。

  被迫烙上那个伤疤都已经让睢昼痛苦如斯,现在他亲手给自己刻上时,又会是何种念头。

  这一次,鹤知知并没有动手,但却还是由鹤知知而起。

  睢昼唰地披上衣衫,遮住背后的那个伤疤,不让鹤知知再看下去。

  “知知,没有那么可怕。一点也不痛,真的。”

  说着,睢昼抓住鹤知知的手,想要叫她再隔着衣衫碰一碰,给她看看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展现自己有多轻松。

  鹤知知却猛地收回手去。

  睢昼心中一空,慢慢地转过身,无声地盯紧鹤知知。

  鹤知知面色苍白,唇瓣控制不住地抖着。

  “……值得吗?睢昼。”

  为了那么短暂的欢愉,抛下他信奉至今的神明,心甘情愿地堕落。

  鹤知知已经有点分不清楚,究竟是梦里那个强迫睢昼、让睢昼痛苦却清醒的鹤知知更讨厌,还是现在这样,用情爱做鸩酒,让睢昼像迷失了心智一般心甘情愿坠落的她更讨厌。

  听到鹤知知的话,睢昼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的双眸如幽暗的夜星,神色寒凉一片。

  他慢慢地站起来,两人的高度差瞬间逆转,睢昼的前襟还未系好,露出大片肌肉蓬勃的胸膛。

  鹤知知心中一慌,悄悄后退两步。

  睢昼幽冷的声音却不受阻拦地传来。

  “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呢。”

  “你不过是看到一个伤疤而已,就又在想着放弃我了,是吗。”

  “知知,你的狠心果然还是没有改变。只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我永远是最先被你放弃的那一个。”

  “你一点点,都不会舍不得我,也根本不想为了我努力。”

  鹤知知心口抽着疼,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解释,但是她也知道,睢昼说的这些,她无从辩解。

  比起睢昼而言,她确实是不够坚定。

  好像总想着如果退让,就能躲过去。

  但是睢昼很显然从来没有退让的想法。

  “教义不过是写在纸上的条令,我若想要阳奉阴违,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刻下这个痕迹只是尽我的职责,我不想偷偷摸摸,我要光明正大。”

  睢昼用双手托住鹤知知的脸颊,眼眸中蕴藏着深深的期冀,如若他被拒绝,那期冀一定会化成千丈波涛,将人吞噬殆尽,“我对你的倾慕不是罪,这个印记也不是惩罚,而是要上告神明,让祂也知晓。”

  睢昼的神色越发幽深,轻轻抚触着鹤知知的脸颊,语气像是哄劝。

  “知知,别抛弃我,好吗。”

  鹤知知呼吸急促,瞳孔也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而不断放大又收缩。

  “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找到师父遗骨之后,我就不当这国师了,其实我早就厌烦了。等到那一天,我也不会留着月鸣教。”

  “那,那你,到时候……”

  “到时候我该做什么?”睢昼轻轻地笑了下,一边垂下脸凑近鹤知知,一边低声说,“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做公主殿下的男宠,日日被公主藏在金露殿中,夜夜笙歌……”

  这是外人为了抹黑鹤知知时,编造过的话。

  说什么她把国师当成男宠,困在金露殿里。

  鹤知知还以为睢昼不知道这些恼人的流言。

  没想到他全都听了去,而且,好像并不觉得烦恼。

  鹤知知脑袋懵懵,一片空白。

  睢昼竟然不想当国师了。

  鹤知知震惊之外,莫名有些高兴。

  其实她也很讨厌。

  讨厌那个祂,那个教义,横亘在她和睢昼之间,阻拦着她,无论花了多少年,都好似无法真正地靠近睢昼。

  但现在,睢昼说,他想离开月鸣教。

  如果他不是国师,她也不是公主。

  他们一定会过得很轻松。

  鹤知知呆呆立着,双眼茫然出神,像呆掉的木头鹅,也不说话。

  睢昼便自顾自地低着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吻。

  想要借此来压抑自己心中浓烈的不安。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就自顾自地生出会被抛弃的自觉。

  他可以做到坚定不移地跟着知知的步伐,但知知会不会觉得他太麻烦而离开他,他真的不确定。

  鹤知知被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柔软的温度一直缠绵流连在她唇边。

  那温暖的甜蜜像是一只小手,不断地叩击着心门。

  还有熟悉的好闻的气息交缠在鼻息之间,像是润物无声的引诱,惑人心智的迷香。

  鹤知知狠狠咽了咽喉咙。

  然后踮起脚,用力地对着睢昼亲了过去。

  睢昼怔愣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回应了。

  鹤知知看出他眼底的错愕和不解,心中一阵酸软。

  她用力地在睢昼唇上吮了一下然后放开,发出“啵”的一声响。

  “你可别小看我。”鹤知知捏着他的脸说,“你敢离经叛道,难道我不敢吗?”

  “什么抛弃你……”鹤知知眼眶微红,捏着他脸的手更加用力,“我说过了,不管你去哪,我都和你一起。公主说话,难道不是一诺千金?”

  如果有一种天雷,会在世人过于喜悦时劈在人头顶上,那被劈的人一定就是睢昼现在的模样。

  鹤知知强装镇定地说完这句话,心里就悄悄地打鼓,偷偷观察着睢昼的反应。

  睢昼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矮身抱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端”起来,大步朝着屏风后面的内室走去。

  鹤知知吓得差点喊出声,又想起不能引来福安他们的注意,于是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睢昼把她抱在茶桌边,放在自己腿上,额头抵着额头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又焦躁起来,不满足似的,抱着人绕着茶桌转了两圈,边转边亲,不停地走来走去,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满腔的喜悦发泄不出来。

  鹤知知为了帮他省点力气,环住他的腰夹着,被他抱着不停走动,都快要眼晕。

  太好笑了,他傻起来怎么是这个样子。

  鹤知知边笑边说:“你,你先把我放下来,难道你不累吗。”

  放哪里?睢昼不想放,他现在恨不得把知知揣在兜里才好。

  既然揣不了,就要一直抱在手中,仿佛她是一朵棉花做的云,放在地上就要融化了。

  最后鹤知知受不了了,用力拍他的肩膀,才让睢昼停下,把她放在了榻上。

  鹤知知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

  睢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控制不住地慢慢凑过去,轻轻亲在鼻尖上。

  笑声慢慢停止,两人温存地亲昵着。

  间隔了这么些天没有亲近,厮磨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黏在一处根本分不开,也不知道时间如何流逝。

  不知不觉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睢昼的手指不受克制地爬进衣襟里。

  鹤知知瞳孔剧震,一把按住他。

  睢昼难耐地喘着粗气,牢牢盯着她,面色有几分茫然。

  鹤知知咽了咽口水,道:“你想干嘛?”

  亲一亲就得了。

  睢昼抿抿唇,实在是有些不好再忍了。

  看着鹤知知的目光里,就流露出一点渴望。

  鹤知知无言地看着他。

  “你又不会。”

  睢昼迷蒙的眼神被这句话打击出了一点清明的神色。

  “……我会。”睢昼倔强道。

  “不,你不会。”鹤知知了然地戳穿他,把他推到一边,尽力别开头不看他。

  “咳,你,你回房睡觉去吧。”

  睢昼今天经历大悲大喜,实在不想现在就分开。

  便黏着人难受兮兮地说:“你不要怕。你怎么能害怕我呢?我绝对不会吓到你的。”

  你现在就已经吓到我了。

  鹤知知尽力忽略着腰后贴上来的东西,尽力用淡定的神色说。

  “我怕?哈哈,以我的胆识,当然不会怕的。这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你这不是不会嘛。”

  睢昼在她颈后蹭了蹭脸:“那我要是会呢?”

  鹤知知一个激灵。

  “会、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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