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别离3_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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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别离3

  岑三娘就呆了。愣了半晌耸了耸肩,表示无语。

  滕王哈哈大笑:“小自怡,你又取悦本王了。”他从袖里拿出一枝玉簪,随意的插在她髻旁,“上回掉在王府里的。这回慢慢回去,莫要再像吓慌的兔子引本王发笑了。去吧。”

  岑三娘摸了摸那枝簪子,记得上次在王府掉了一枝。她摸不透滕王的心思,也猜不透他哪句真哪句假。既然他让她回去,她走的也极干脆,转头就走,半点也没留恋。

  滕王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帐后,收了笑容,转过身再看,只见天边连半点光都没了,暮色四合,天底间只有他独自一人。心尖上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又酸又痛,不能自抑。

  岑三娘刚过江,就看到杜燕绥站在码头上。

  黑七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盏灯笼。

  他看了眼对面已是一片朦胧山影的锦屏山,伸手接了她下船,笑道:“正打算渡河去接你。”

  他的手很温暖,岑三娘握着回他一笑:“我累了。脚酸。”

  杜燕绥就扶了她侧坐在马上,坐在她身后,看着她髻上的玉簪,伸手轻轻拔了去,随手就扔了,揽着她道:“回家歇歇。”

  岑三娘嗯了声,靠在他身上。

  马走的不快,她轻声告诉他今天尉迟宝珠的反常和滕王留了她独自看日落的事。

  杜燕绥沉默了会儿道:“咱们明天就走。行李都打点好了,你回去清点下买的土仪,看够不够。不够路上再添置。”

  回了府,他送岑三娘进了跨院,嘱方妈妈叫人抬了热水给她泡澡。匆匆说了声明天要走,还有些事要处理,去了外院。

  杜燕绥出来,也没叫人跟着,骑了马又出了城。

  走到江边时,正赶上滕王被侍卫们簇拥有着刚下船。

  杜燕绥跳下马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打招呼:“王爷!”

  滕王停住了脚步。

  杜燕绥走到他面前,一脚就踹了过去。

  旁边侍卫措手不及,眼见滕王就被踹倒在地上,纷纷拔刀出鞘,蜂拥而上。

  杜燕绥也没客气,挥着手里没出鞘的剑,恶狠狠的一通乱打。

  “住手!”滕王被侍卫扶着,揉着胸口半晌才顺了气。

  这时地上已躺了好几个侍卫。

  杜燕绥喘着气指着那几个侍卫骂道:“没和我打过架?几时打赢过我?凑过来被揍了活该!”

  “你闹够了没有!”滕王蹙眉喝斥道。

  “我不是闹,我专程赶过来踹你的!”杜燕绥拿着剑指着他骂道:“你心头有气,朝正主撒去。我念着旧情,一忍再忍。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你再打三娘的主意,我见你一次踹一次!”

  滕王站直了,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那你得活的久一点才行。”

  杜燕绥冷笑,左右看了看:“这里风水好是么?嘿嘿。”

  他转身离开,翻身上了马,什么话都没说,策马就走。

  滕王望着杜燕绥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去:“回府。”

  岑三娘洗完澡清点完东西,看到杜燕绥面带笑容走了进来。她迎上去道:“都收拾妥了,明天真能走?”

  “我已经订好了船。天亮就走。我去洗漱。”杜燕绥在她脸颊上亲了口,朝净房走去,走了一半道,“我把你头上那枝簪子扔了。刚才跑到码头又踹了他一脚。”

  岑三娘惊的跟了他进去:“你说什么?”

  杜燕绥慢吞吞的脱衣裳:“踹了他一脚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正好那么多人瞧着,这下不正如了他的意?知道我和他结仇了。”

  岑三娘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他就没还手?”

  “我剑都没出鞘呢。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手,就出人命了。”杜燕绥脱了衣裳,舒服的泡在热水里,又道,“他这会儿慌着呢,我不过借机试探了下。果然如此。”

  岑三娘不明白:“你试探什么?”

  杜燕绥翘着嘴:“日后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两人打点行装,天一亮就锁了老宅,出城上船走了。馒头被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被杜燕绥打发做什么去了。

  船离隆州走了一个多月,并入长江过三峡,一路顺畅的到了荆州。

  船行的缓慢,两人又不赶时间,包了条大船,赏着风景吹着江风,过得惬意无比。这日在荆州码头停了船,打算进城去住些天。馒头突然赶了过来。

  杜燕绥听他说完,打发他去歇着,吩咐黑七去和侍卫们订马车。这才告诉岑三娘:“不能玩了,咱们得赶紧回长安。”

  岑三娘见他脸色沉重,知道是出了事。

  “王妃死了。馒头打探的消息,深夜睡下后,用箭自戮。咱们离开后五天。天气热,王府拖了十天才举丧,对外说的是王妃病逝。”杜燕绥缓缓说道。

  岑三娘愣愣的听着,就想起那壶箭里少了一枝,喃喃说道:“是箭么?她怎么那么傻?”

  见她眸子呆呆的,杜燕绥吓了一跳,扶着她的肩一阵摇晃:“三娘,你醒醒,你清醒点!”

  岑三娘隔了老半天才看清杜燕绥的脸,抱着他放声大哭:“我是说宝珠那天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我怎么就没猜到她想就存了心想死。”

  杜燕绥等她哭够了,让人打了水给她洗了脸,这才郑重的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道:“三娘,你仔细回忆,那天王妃说了些什么?她肯定话里藏着东西,你仔细想想。”

  隔了一个多月,岑三娘哪里还记得住尉迟宝珠说的每句话,印象最深的是她换了打扮装束,说起她过世的娘,一直想看到她变得淑女。

  “她说尉迟老国公是粗人,却心思细腻。让我一定告诉老国公,要画幅她现在的模样烧给她娘看。”

  杜燕绥摇头:“不,她一定不是想让老国公看她现在的斯文模样。定有其它的意思。”

  岑三娘想了又想,那天宝珠还说了什么?

  “进了帐蓬,滕王问我们聊什么了。宝珠嗔他,说不告诉他,他也一样知道。说他的侍女都是长着千里耳的。”

  “对。所以王妃说话,肯定极小心的在话里藏着话。你再想想。”杜燕绥耐心的说道。

  “如果侍女都听得到,她怎么一点都不顾忌说起我二舅舅那时和她……”岑三娘说的这一句,想起尉迟宝珠和李尚之,忍不住又红了眼睛,回忆却一点点清楚起来,“说起从前在府里斗鸡,她兄嫂本来是想让她相看你……对,宝珠还说起四娘,说四娘有孕了,她二哥去征西军中做督粮官。说她日日诵经,保佑她二哥逢凶化吉。”

  杜燕绥倒吸口凉气:“督粮官在后方,又不参战,哪来的凶?莫非是王妃知道大军的粮草会出问题。她还说了什么话,不拘是什么,你想想。”

  岑三娘摇了摇头:“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一定记得告诉老国公,她变了。啊,她还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了水,让老国公莫要再担心她。难道她是怕老国公知道她自尽会伤心?”

  杜燕绥站了起来,眼神锐利之极:“我知道王妃为何要自尽了。滕王若反,她自戮,尉迟国公府和滕王就会成仇。她死了,滕王哪怕谋反,也就不会连累尉迟府了!”

  岑三娘惊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滕王反过么?这是她熟悉的那个大唐么?岑三娘觉得无比彷徨。

  “我已叫黑七去备马车了。咱们赶紧回长安。”杜燕绥说完,匆匆去了。

  岑三娘呆呆的坐着。滕王会谋反么?武昭仪还没当皇后呢,她将来还会是女帝么?她想的头都疼了,又想起尉迟宝珠来,忍不住骂道:“你怎么那么傻?你叫我怎么向二舅舅交待?”

  那弓箭叫她怎么给李尚之?壶里少了一根箭还插在尉迟宝珠的胸口呢。岑三娘想着就阵阵心酸。

  一行人换了马车上了官道,朝长安行去。

  顶着烈日,除了晚上找客栈休息,白天都尽量的赶路。

  纵是如此,赶到京畿道时,已是九月底了。

  眼见天快黑了,马车已走到了翠华山下。杜燕绥估计着今天是进不了城,就遣侍卫去山上道观借宿。

  第二天再起程时,队伍里多了辆马车。里面多了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袁天罡。

  岑三娘听说他的大名,有心去拜访。

  杜燕绥拉住了她:“别让他见着你。”

  岑三娘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杜燕绥没好气的说道:“万一他见着你,又神叨叨的说几句批命之语,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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