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残红_上神的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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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残红

  天气微凉,抬头望去,浩瀚的天空寻不到日头的踪迹,明德书院的牌楼巍然屹立在细雨蒙蒙中,牌楼之下,是百步高的青石台阶。

  卷卷坐着扁舟从外面赶回来,手里捧着个红木漆雕花的小盒子,一袭浅蓝色纱衣被微雨沾湿。扁舟靠岸,她抬起一只手搭在眉骨处,用宽大的衣袖挡了挡雨,提裙踏上台阶,行步匆匆往牌楼里头赶去。

  高大的牌楼旁静静倚着个白衣男子,男子手上撑了把嫣红的油纸伞,艳丽的伞面像是被鲜血染红。

  卷卷同那男子擦肩而过时,伞柄微微抬起,露出男子薄凉的唇角,高挺的鼻梁。一片银白面具在霏霏烟雨中泛着清冷的光。

  风拂过,牌楼旁被雨打的半焉的花树,落了一地残红。

  今天是落榜的日子,卷卷从家中过来时天气尚晴朗,到了湖中央的时候便落了微雨。好在雨势不大,看上去并没有要下大雨的倾向,她便径直去了青云殿前的落榜处。

  卷卷来的晚了些,青云殿前挤了一摞人,人山人海,她个子矮,踮起脚尖跳了跳都没能看到放榜的公告牌,却见金若凝从人群中走出来,面上神色似乎不大好。

  看见她的时候,还白了她一眼,仍是那副高傲模样。

  她有些莫名,便又看见同为丙字班的一个师兄也退了出来,面上洋溢着笑容,料想应该是看到结果了,便巴巴的跟上前去问,“师兄考的如何?”

  卷卷生的好看,同级的师兄弟们大多对她有些好感,见她关心自己,面上含笑的点点头,“升了,乙字班。”

  “那恭喜师兄呀。”她颇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期待,紧接着赶紧问,“师兄有没有见着乙字班都有哪些熟人?”

  那师兄闻言,有些犹豫,踌躇了会儿,才叹息道,“熟人倒是有几个,只是......”

  她呼吸一滞,颤着声问出口,“只是什么?”

  许久,那师兄有些遗憾的开口:“卷卷你莫要灰心,来年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师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叹着气离开了。

  师兄的话令卷卷心下一沉,面上的笑都凝在了脸上。

  看来她的预感一点没错,果然落榜了。紧了紧手里的小木盒,她都懒的再去看公告牌,怕看到自己的成绩心里会更难过,终于垂着头勉强打起精神来往回走。汜减zcwX.Org汜

  “卷卷!”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颓然地顿了脚步,明晓得处于礼貌该回一下头,却因心中沮丧而不想回头去看来人究竟是谁。

  那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卷卷跟前,眼底都是笑意,“好巧啊,卷卷,你也在。”

  她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仍未抬头。

  他便问道,“你怎么了?”

  卷卷咬着下唇,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感觉下一刻,只要他再让她开口说话,眼泪就会刹不住从眼眶滚落,于是吸了吸鼻子,赶紧往前走,想要逃离这个人。

  她步伐匆匆,完全忽视了脚下青砖被雨水打湿还有些滑,只听到身后的人急急跟着追上来的脚步声,更加害怕的想要逃走。

  恰在此时,脚底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她已重重摔在了冷硬的砖路上,红木漆雕花盒子脱手而出,里面的红玉手镯从中滚了出来,撞上块坚石应声而碎。

  右手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抬手翻看,大鱼际处被勒出道道血痕,她茫然看着不远处碎掉的红玉镯子,微蓝的眸子瞬间有些浑浊。

  有脚步声靠近,头顶忽然暗了暗,像是有人递了把伞过来。

  她晓得那人终于是追上来了,蜷缩在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胳膊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讨厌自己这样没出息,更讨厌被别人看到这样没出息的自己,于是哽咽的哭腔里她有些发泄似的斥责他,“你还跟过来做什么,我不想理你知道吗?”

  头顶撑伞的人手指一僵。牺如 tianlaixsw.com 牺如

  通红的油纸伞下,他听着她蹲在自己脚下哭的撕心裂肺,修长的手指藏在袖中动了动,却终究没有伸出去。

  一时无话,许久之后,青砖铺成的小路上,一个蓝色身影匆匆追上前来,看见地上嚎嚎大哭的卷卷,一把将那撑伞的男子推开,扶起卷卷,“你没事吧?”

  卷卷抬头轻轻啜泣着,鼻头犹有些红,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摇了摇头,“没事。”

  来人是钟采尘,她曾见过的。

  “你住在哪里?”钟采尘揽住卷卷的肩头,“我送你回去。”

  情绪爆发之后的卷卷心里总算好受了些,抹了把眼泪,含糊的嗓音低低开口,“不要你送,我自己走。”

  钟采尘愣了愣,却并未听她的话,仍跟着她蹒跚的脚步,生怕她摔倒似的。

  撑伞的白衣男子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二人越走越远,被面具遮住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许久,他弯下腰,将地上红玉镯子的碎片拾了起来。

  雾雨岚岚,青砖小路旁的石苔被雨水浇湿,浅草绿意渐浓。

  钟采尘一路将卷卷送到小香园才止步,那是女弟子的住宿,但凡是个有眼色的男子都晓得该回避的。

  他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想起方才追上她时,她正蹲在地上哭,而蓝青玉则站在她身边,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但隐约猜测,该是蓝青玉将她惹哭的。

  紧了紧拳头,转身便去寻蓝青玉。芈何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等他到了方才的草丛边时,看到彼处空空如也,才想起他不晓得蓝青玉人在哪里,只得默默压下心中怒火。

  小香园内,金若凝今日面色不佳,卷卷回来之后她便拿了本书到榻上躺着了,像是在跟谁生闷气似的。

  而华音折腾了一夜,终于两腿哆嗦着回到了小香园,尚且有些精神不济。

  她推门的时候金若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隐约看见她脖子上有些青紫的痕迹,不由有些好奇,便嘟囔了声,“你这是去跟人打架了吗?”

  华音一听这话,愣了愣,支支吾吾道,“哪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可能。”

  “那你这伤口打哪儿来的?”金若凝撑起身子来,眨眼望着她,“摔跤了?”

  “呃......嗯,摔了。”华音红了脸,将脖子捂紧了些。

  “不就是考上甲字班了么,”金若朝她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

  “哈?”华音又是一愣,“你说什么?”

  “恭喜啊。”金若凝翻了个身,又捧着话本躺回榻上,就着塌边柜台上的烛光看着书,嘴里不情不愿道,“你跟你的小姐妹都考上甲字班了。”

  华音睁大了眼睛,“真的?”

  大考之后华音被姬轻鹤带着去媒氏处领了婚书,但华音总觉得往日里与同窗相处都随意惯了,此时忽然宣布这个事情,唯恐大家都不同她亲近,便暂时不想办婚礼。

  有关这件事,姬轻鹤倒也同意她的看法。

  只不过婚书都领了,二人便算是合法的夫妻了,于是华音在姬院长的榻上被他折腾了整整两夜,好不容易挨到放榜的日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结果碰上落雨就忘了去看榜单。

  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她可能还不怎么信,但从金若凝口中说出来,她这副态度,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卷卷丧气地坐在烛光照不进的阴影处,甫一听到这话,也是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惊讶道,“甲、甲字班?”

  原来,师兄没在乙字班找到她的名字,不是因为她没有考上乙字班,是因为她越级考上了甲字班?

  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转忧为喜,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华音就往外走。

  彼时天已大黑,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想要亲眼去看看榜单。

  华音也甚是兴奋,提了灯笼就跟着卷卷往青云殿走去。

  青云殿前人来人往,公告牌旁立着两盏落地宫灯,将青云殿的地面照的泛黄,华音将灯笼往告示牌上靠了靠,昏黄的烛光照在大红的榜单上,她在最前排找到甲字班的名单,从前往后一路看下去。

  卷卷看了她一眼,将灯笼接过来,“你是有多自信,觉得自己越级考进甲字班还能排在前头?”

  她将灯笼挪了挪,去找到榜单最后排的弟子名册。

  华音笑着挠挠头,“梦想总是要有的嘛!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卷卷的目光专注的定在榜单上,惴惴不安地往最后两个名字看过去,在看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她手指着榜单末位的黑字松了口气,“是真的。”

  华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最后一名:苗卷卷;倒数第二:华音。

  虽然是两个垫底的,但好歹挤上甲字班的名单了。

  华音不可置信的咬了一下下唇,眸中放出异样光彩,“苍天呐!有生之年,我居然真的见识到什么叫下红雨了!”

  卷卷习惯性地顺着榜单往前看过去,在后五排的位置找着了文寅,文寅之前在乙字班,这次升到甲字班倒并不奇怪。

  汜减zcW*rg汜。二人正入神地找着有没有越级考入的其它丙字班同窗,就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是不是很巧,我们竟然都在甲字班。”

  她愣了愣,回头看见一身蓝衣的钟采尘,他手里拿着个红漆木雕花盒子站在微光浮动处,笑盈盈看着她。

  卷卷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她抬了抬灯笼,开口问他,“你来做什么?”

  “我......”他看了看手里的红漆木盒子,轻声笑道,“之前你遗失的镯子,我替你补好了,”他伸手将盒子递给她,“还给你。”

  “多谢。”卷卷接过盒子神色淡淡地,打开看了一眼。

  本以为盒子里的红玉镯子此刻应该不过是几块碎片,却没想到被他嵌了金箔之后,倒更显华丽了些。

  她抬眸,弯唇对她笑了笑,“我很喜欢。”

  华音凑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拿起那枚镯子,眼尾泛有笑意,“咦,这个镯子,倒是很合我的心意。”

  卷卷将盒子递到她手里,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原本就是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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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牺如 shucang.cc 牺如。第一章:关门弟子

  雁杳山上,云雾缭绕,遥目可见一条长路隐在山腰。

  一个道士模样的青衣少年,手里兜着个龟壳儿上下抛着,蹲在山脚下的小鱼镇看着过往行人懒洋洋道:“一卦一钱,走过别错过。”

  花铃持伞路过,微微侧目:“准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少年抬眸看了她一眼,三个龟壳儿在手里一抛一接,得意道:“我可是大门派掌门人的关门弟子。”

  话音刚落,地上便多了两枚铜钱,土地微微扬尘。

  少年熟练地将铜钱捡入袖中,问道,“算什么?”

  芈何芈。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算......”花铃微微张口,凝视远方,“我此去何方。”

  少年将鬼壳儿往地上一撒,二指并拢口中念咒,未几,龟壳儿在地上打了几个旋儿停下来。

  三个龟壳儿头朝一个方向。

  少年微微挑眉,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脱口而出:“雁杳山上雁杳门,宝光阁内藏乾坤。”

  “多谢。”花铃抚摸着黑伞的伞身,对着他笑了一声,“挺准。”

  牺如 kanzongyi.cc 牺如。.

  少年弯唇一笑,目送这个白衣黑伞的男子走向通往雁杳山的天涯路。

  见人影不见,少年从裤腰带后面掏出一个被他体温焐热的小本本,提笔在不完整的“正”字上补了一笔:今日业绩完成+1。

  他将手搭在眉骨处看了看天,然后将笔往地上一插,瞧着笔下的影子颇满意地点头:“嗯,该吃饭了。”

  九月的天,骄阳似火,像是要把人晒化。

  花铃的伞拿在手里没有撑开,阳光映在伞骨上,微微泛着金光,若不细看,倒以为她是拿着一把利刃。

  她此去雁杳山,是因为九州推栏上的一则传闻。

  传闻一年前雁杳山的弟子意外获得一把宝剑,此宝剑厉害的紧,乃是从当年倚剑阁遗址处拾得。据说是数一数二的绝世兵器,尚未认主。

  雁杳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平日里捉捉妖都尚且有心无力,自然是无人能够驾驭的了这把神器,于是在九州推栏上发出名帖。

  诚邀天下修真猎妖者前来参加望剑大会,寻找此剑的有缘人。

  倚剑阁,当年名噪一时的铸剑山庄。其山庄铸造的兵器,把把都能排上九州神兵榜,可惜五年前,一夜之间惨遭覆灭。

  花铃不是猎妖师,也不是修仙者。

  是涂山封印滁河时,因意外漏掉狐帝封河法令,而被遗落在人间的小狐仙。

  在凡人眼里,花铃算得上是个高修为的修仙者,所以素日里以猎妖师的身份行走人间,从不曾被人怀疑。

  有妖的地方就有花铃,这是她行走人间五年来,唯一的乐趣。

  但她此番前来,不为成为神兵利器的有缘人。

  ——她打架,从不用倚剑阁的剑。

  雁杳门的望剑大会宣传极其到位,花铃刚走到雁杳山山门口,就看见高耸的牌楼下人山人海。

  望剑大会在三天以后才开始,所以来早了的修仙者很自觉地排着队等交钱入住。

  但由于往来人流太多,雁杳门客房有限,不得不坐地起价。

  “什么!五十两?你抢钱呢!”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临时搭的收银柜旁喊道。

  负责收钱的女真人拨了拨算盘,“房源紧张,不住拉到,下一个。”

  那人回头看了看身后队伍长龙,吞了吞口水,正犹豫的紧了紧荷包,忽然被他身后的人一推,“穷鬼速速退散。”

  “黑心。”花铃啧啧叹道。

  轮到她了。

  收钱的女真人随意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当即愣住。半晌,女真人吞了吞口水,笑吟吟伸出两根指头:“二十两一间房。”

  前面刚拿到房牌号的一个小修士一听,当即不高兴了,把小木牌往收银柜上一拍,叉腰质问道:“为什么这小子房费比我便宜一半?”

  就见那女真人头也没抬,“别问,问就是你长得丑。”

  众人:“......”呸!这看脸的门派!

  花铃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两纹银放在柜台上,挑眉,不置可否。

  她其实是个女狐狸。

  为行走方便,女扮男装的女狐狸。

  此刻还站在后面排队的修士们一听,内心鄙视归鄙视,却都当即拿起镜子开始给自己补妆画眉。

  汜减zcWx.orG*汜。.

  替花铃引路的女真人倒是个有定力的女修士,一路带着她来到鱼沈苑的西厢房住下,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只不过,花铃稍微看了一眼这院子摆设,嗅到一股花粉胭脂的味道,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那女真人走后,花铃打开窗轩目送她远去。

  袅袅身影我见犹怜,当真是个可人儿。

  花铃正感叹,忽然看见长廊旁的茉莉花丛里跳出来一个青衣人影,那人影举着一根糖葫芦冲女真人道:“有琴师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哦,那个关门弟子。

  她这一路打听过,这个少年名叫叶知秋,是雁杳山掌门夫人五年前收下的关门弟子。

  从前负责给雁杳门关大门,现在负责......拉皮条。

  “糖葫芦!”被称为有琴师姐的真人眼里一亮,喜滋滋地接过狠狠咬下一大口塞在嘴里。

  眉眼里都是笑意。

  花铃撑腮看着她,真是个可爱的人。

  糖葫芦她也爱。

  只不过,她只喜欢看别人吃。

  以前有个少年,长的非常可爱,她最喜欢喂他糖葫芦了。

  可惜,听说死的有些惨。

  花铃忽然间觉得眼睛有点疼,放下窗帘,躺在床上睡了个大觉。

  芈何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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