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_你的后宫只能留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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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薛檀本来在轮椅上坐得好好的,差点站起来把他打出去。

  没过几天,摄政王要在府中设宴的消息,就传得京中满天飞。薛棠去自家茶楼收账,掌柜的都欲言又止。

  主仆俩上了回府的马车,玉桂还在劝她:“大公子辛苦安排,二小姐千万别再心软了。”

  薛棠叹道:“话说得简单。”

  她也不知道为何容易对萧元冽心软,或许是他一片赤诚打动了自己?

  如果她铁了心要进宫,哥哥肯定不会阻拦。可是要她答应萧元冽,她心里真没底。

  那可是皇宫。

  选错了没有回头路,而且老天不可能再让她重来。

  更何况……她对萧元冽是真情实意吗?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只是心软,怎么能叫真情?

  她还得再想想。

  马车缓缓前行,路过一处熟悉的地方。

  薛棠看见不远处的笔墨铺子,忽然有些失神。

  她突然想起了沈江流,这个早该忘记的人。

  曾几何时,她对沈江流也隐约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一夕翻脸,两人再无可能。

  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行。

  掌柜看见薛府车马,连忙迎上去。

  薛棠浅笑:“我来看看笔墨,哥哥说你这儿的东西好。”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承蒙殿下惦记。二小姐这边请,这些都是上好的冰纹纸和桐花烟……”

  薛棠让他全部包起来。走出铺子时,竟觉得阳光有些晃眼。

  大概是最近太热了吧。

  然而车帘刚刚放下,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掌柜的,听说你这儿有冰纹纸?”

  “公子来得不巧,刚才全被买走了……”

  薛棠一愣,猛地掀起车帘往回看,只见一抹青色衣角闪过余光,往人群深处走去。

  ……是他?!

  一股浓厚的怒意在胸膛翻腾。

  他怎么敢回京!

  马车再度停下,薛棠跳下车就往前追,甚至抬手招来了太玄。

  那抹青色的身影走得不快,薛棠离他越近,就越能确定是沈湛。

  她还没来得及让太玄动手,忽然意识到什么。

  沈湛的眼睛已经全好了?他怎么没带侍从?

  她犹疑时,那人已经听见了背后迫近的脚步声,诧异地转头,与她对上视线。

  “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看清楚他容貌的瞬间,薛棠愣住。

  不得不说,这人与沈湛极像。

  从身影到衣着,再到五官棱角,几乎是与沈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一双比沈湛清透的眼睛。黑漆漆的,在阳光下,犹如闪耀着星光的夜空。

  他不像沈湛,像沈江流。

  那个曾经一心一意扶持她的人。

  薛棠瞬间失神。

  “姑娘?”

  他又彬彬有礼地唤了一声,见她没反应,还问太玄:“你家姑娘是否不舒服?这条街尾的医馆与在下相熟,不如去那边休息片刻?”

  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薛棠总算回神,勉强对他笑笑:“无妨,只是我认错了人……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人一笑,施了一礼:“在下李曜。既然姑娘无事,在下就先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曜的名字就分别送到了檀香院和宣德殿。

  萧元冽捋起衣袖,气冲冲地道:“让朕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京城勾引棠棠……嗯?”

  他一脸呆滞,信笺从他指间飘落。

  李曜的身份,怎么比沈湛还难搞?

  大宁朝有些州郡没有藩王,便委托刺史代为管辖。州郡有大有小,李曜身为刺史之一,管辖的就是离京城八百里的岳州。

  岳州虽然不大,在李曜治下,此地物产富足,百姓生活安定。

  换言之,李曜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

  而薛檀的人手更快,把李曜的画像也一并奉上。

  薛檀对着画像沉思良久,问青玄:“沈湛到底对棠棠做了什么,让她旧情难了?”

  青玄的脸都憋青了。

  要他说,应该是二小姐太出色,沈湛求而不得,活生生把自己逼疯了。

  薛檀也没打算问出个因果。

  总比沈湛本人好。

  不就是妹妹看上的人吗?安排!

  五日后,薛府门前车水马龙。

  萧元冽没有拿到请帖,依然打扮一番前来赴宴。

  他就不信了,薛檀真能把他关在门外?

  薛府下人没为难他,把他请进府,却没带他赴宴,而是将他带到一间小院……锁上了门。

  萧元冽:?

  把他关门里了?

  这点小墙难不倒他,萧元冽熟练地翻墙过院,往棠梨院摸去。

  这个时辰,棠棠应该还在打扮。

  绕过几拨守卫,萧元冽蹑手蹑脚地溜到了他常来的位置,趴上了墙头,顿时看呆了。

  他知道棠棠很美,也看过她打扮的模样,但是每次看见,都能让他神魂颠倒。

  不远处传来守卫的脚步声,他赶忙换了个位置,见她们要出门了,赶紧跟上去。

  她们的说话声远远飘过来:“二小姐昨晚还是没睡好?”

  “嗯,头还是疼。”

  “那待会儿还是早点休息吧。”

  “哥哥不是说有很多人会来?恐怕不太好……”

  萧元冽咬牙记下了,同时觉得奇怪。

  也?棠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吗?

  薛府设宴含香榭,走得近了,就能听见院中传来男子们或爽朗或清透的说笑声。

  一股浓浓的酸意在萧元冽胸中翻腾,玉桂让人打开院门的瞬间,他躲在角落里,看见院中场面,差点没气晕过去。

  含香榭中起码有十七八个年轻男子,有几个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乍眼看去,当真是满目美玉,令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萧元冽一脸绝望。

  这比他上次的宫宴还要热闹。

  男子们见到薛棠,亦是眼前一亮,纷纷朝她行礼:“二小姐。”

  十七八个男子,有几个真的比他俊。

  萧元冽酸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薛棠上朝时面对的男人比这还多,显得很淡定,一一回礼。

  待她走到李曜面前,李曜恍然:“原来你就是薛二小姐。”

  帖子递到府上时,他还觉得奇怪。以前他要和薛檀说句话都难,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

  现在人多眼杂,薛棠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李曜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可是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看着薛棠。

  奇怪,是错觉么?

  受邀赴宴的都是才子,一边饮酒一边写诗作画。考虑到薛棠在场,薛府只准备了爽口的果酒。

  酒过三巡,男子们胆子都大了起来。

  有人写了一首洛神诗,众人纷纷侧目,角落里的萧元冽也呸个不停。

  想把棠棠比作洛神?有你这么吹捧的吗!

  棠棠是他的,其他人不准看!

  还有人当场作了一幅画,画中女子窈窕绰约,旁边写着“寤寐思服”四个大字。

  萧元冽恨不得用眼神点火,烧了这幅画。

  思你个头!棠棠不是你能思的!滚滚滚!

  薛棠有礼地一一回应,没有当众倾向谁,只是宴席结束后,让人单独留下李曜。

  屋内茶香袅袅,李曜注意到她的眼神:“在下很像二小姐的一位故人,所以才被留下?”

  薛棠默然。

  “你很像他,也不像。”

  沈湛虽然清隽,却像一棵春笋,有蓄势待发的劲头,随时准备破开一切。

  李曜像一棵青松,亭亭舒展,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李曜还要说话,薛棠却苦笑:“使君不必着急,就让我……看看你。”

  她这几天一直难以入睡,便是想到了曾经和沈湛的种种。

  当初向他求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走到今天。

  个中心情难以言说,就让她多看李曜一眼,权当和沈湛永别吧。

  李曜沉吟片刻,微笑道:“不知发生过什么事,让二小姐这般神伤。不如这样,我府上有一处小花园,栽种了岳州的奇花异草,二小姐若有兴趣,可以来走走。”

  薛棠一怔,“你不怪我在看别人?”

  李曜摇头:“我该谢谢那人,让我结识了二小姐。”

  无论是容貌还是谈吐,薛棠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这些年在外为官,家中顾不到他的亲事,耽搁至今。如果摄政王有意撮合,他觉得二小姐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这般知礼,更是和曾经的沈江流极为神似。

  薛棠不记得自己如何应下他,也不记得如何回到棠梨院。

  玉桂在她耳边念叨:“偏叫那姓沈的自己作孽……”

  薛棠怔怔地摘下发簪,忽然想起什么,在妆奁中找出一支梅花簪。

  玉桂以为她还惦记着沈湛,却听她淡淡地道:“拿出去扔了。”

  旧人换新颜,簪子不要也罢。

  玉桂松了口气,拿着簪子出去,却见萧元冽闷头往里走。

  “陛下……哎,陛下不行!开门!”

  萧元冽反手关上了门,大步上前,将薛棠拦腰抱起,放倒在床。

  他俯身居上,薛棠从没见过他如此复杂的表情,当即愣住了。

  “棠棠……”他慢慢低头,埋在薛棠颈边,声音沙哑,“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竟然还惦记着他吗?”

  薛棠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可是沈湛的簪子你留到今天,也愿意去李曜府上游玩……那李曜,长得多像他啊……”

  薛棠无言以对,只是轻声说:“我只是认错了人。”

  萧元冽心中愈发酸楚。

  “那你是否会将别人也认成我?”

  薛棠一滞,示意太玄不要靠近,轻拍他的肩膀。

  “陛下别闹了,你做得很好,会成为千古名君……”

  “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做什么千古名君!”萧元冽声音更哑了,“因为你,我当初才做皇帝。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将你放在心中,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你还在担心我会对薛家不利吗?可我什么时候违背过你?”

  薛棠噎住。

  “如果你因为这个身份……那我重新做回宣王世子,你会不会重新相信我?”

  薛棠头疼,“陛下,帝位不是儿戏,别闹了。”

  “朕没有闹!”

  他气得很想捶床,却怕吓着她,只能高高举起握紧的拳头。

  “就算不说沈湛,刚才那些人……家世,样貌,我哪里比不上他们了?!”

  “陛下不必妄自菲薄……”

  “那为何还要找别人?”他又气又急,“在你心中,我竟然不如他们吗?”

  薛棠忽然迟疑了。

  她本想夸赞他,却怕让他重燃希望,事情反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她答应了,薛家怎么办?哥哥呢?

  所以,虽然他满怀期待,她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开口。

  她的沉默,萧元冽都看在眼里,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真是他自作多情?

  薛檀赶到时,就见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他少见地没有教训萧元冽,反而冲薛棠挑眉。

  “棠棠,哥哥睡觉的时候,你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

  薛棠深吸一口气,无力地躺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从今日起,朕不再是以前的狗子,是钮祜禄·狗子!

  棠棠:雨露均沾不好吗,你非要争个独宠(海zha王nv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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