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哄人的时候很可爱_月光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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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哄人的时候很可爱

  离开荆家老宅,时间还早,雁椿想着万尘一那句“你们是千万分之一的好运”,提议暂时不回屿为,顺路去市中心吃个饭。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荆寒屿说:“你是想和我约会吗?”

  雁椿笑了声。

  他和荆寒屿什么事都做过了,却好像真的没有正儿八经约过会。

  “约会一般是做什么?”

  “吃饭,逛街,喝咖啡,看电影。”

  荆寒屿给出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答案。

  车已经在路口转向,朝市中心驶去了,雁椿想了想说:“宝贝,约会的话,你会高兴一点吗?”

  车行轻微顿了下,荆寒屿虽然仍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余光却向雁椿瞥了瞥。

  雁椿说完就后悔了,倒不是不愿意叫荆寒屿宝贝,但他低估了这个词对荆寒屿的作用。

  若是平时他愿意说一万次,可现在荆寒屿正在开车。

  他险些害荆寒屿成为马路杀手。

  “呃……”雁椿有点尴尬,扭头看窗外。

  荆寒屿问:“你觉得我不高兴吗?”

  雁椿暗自叹了口气,“我好歹是研究心理的。”

  荆寒屿沉默几秒,“回到那个地方,见到荆重言,我会不舒服。

  可能是条件反射。

  即便我现在已经不会再被他摆布,阴影还是在。”

  雁椿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嗯。”

  荆寒屿说:“我是爷爷带大的,整个荆家,我唯一尊敬的就是爷爷。

  这你知道。”

  雁椿点头,“他是位很好很慈祥的老人家。”

  “可即便是他,也不能消除荆重言对我的影响。”

  荆寒屿继续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将来会继承索尚,因为荆重言从来就是这么跟我灌输。

  我对他的事业毫无兴趣,爷爷说,我可以做真正喜欢的事,就像二叔一样。”

  雁椿知道荆寒屿提及的二叔是谁——荆飞雄的父亲,荆家有名的败家子。

  他原以为在爷爷眼中,那一定是个废物儿子,事实却并非如此。

  “但荆重言不同意,他将我当做继承人培养,我一次次向他妥协。”

  荆寒屿停顿下来,语气忽然带上一丝自嘲,“等我长到18岁时,已经习惯于向他妥协,还自我安慰说因为我不够强大,所以无法反抗。”

  荆寒屿的18岁是个特殊的年份,雁椿再清楚不过。

  他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几乎知道了荆寒屿接下去会说什么。

  “我是在那个地方失去你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我的阴影还是在,再去那里,我还是会不舒服。”

  荆寒屿平静地说:“今天我其实不该带你去,但当我回到那里时,你在我身边,可能是我唯一能给当年自己的交待。”

  车里安静了会儿,雁椿说:“你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荆寒屿问:“你以为是别的事?”“嗯。”

  雁椿现在心里很酸,“他们拿屿为威胁你。

  商业上的东西我懂得很少,但我看得出这次是个很大的难关,李江炀他们都很着急,索尚太庞大了……”

  荆寒屿忽然笑了,“不至于。”

  雁椿还是不放心,“如果索尚硬吃屿为,我们怎么办?”

  他没有说“你们”,荆寒屿挑了下眉,“李斌奇是个聪明人。

  你知道聪明的定义是什么吗?”

  雁椿接不上这个哑谜,想了想说:“高智商、高情商、高创造力?”

  荆寒屿摇头,“是看清自我。

  贺竞林、荆飞雄、李斌奇,在今年年初时还互相制衡,李斌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现在已经是李斌奇一家独大了。”

  雁椿说:“那是因为荆杀了贺。”

  “凶案只是表象,以荆飞雄的狂妄自大,和贺竞林的偷奸取滑,栽跟头是迟早的事。”

  荆寒屿冷锐地分析着自己的表兄堂兄们,“李斌奇聪明在他能够看清自己。”

  刚才在老宅,雁椿觉得荆寒屿只是在庞大的资本面前强撑,此时终于在荆寒屿的话里品出胸有成竹。

  不过仍是不知道荆寒屿要怎么化解危机。

  “李斌奇的这种聪明,连荆重言都赶不上。”

  荆寒屿继续道:“他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利用李斌奇,但李斌奇早就吸着他的血成长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而且他已经老了,索尚有些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他压不住。”

  雁椿问:“你想和李斌奇合作?”

  荆寒屿说:“他已经向我传递了合作的意图。”

  雁椿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索性不打听了,但他听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荆寒屿也许是利用这次危机,回索尚做些什么。

  “你想拿回索尚吗?”

  荆寒屿并不避讳,“是。”

  “可是……”雁椿说:“你说你从来不想继承索尚。”

  车已经开到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停在车位上,荆寒屿侧过身来,“人在年少的时候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奢望,长大了才会发现,人生大部分时候是身不由己。”

  他的声音太低沉了,看向雁椿的目光又很专注,雁椿仿佛被拉入那一汪黑沉寂静的世界。

  “如果把索尚比作怪物,那我不去主宰它,它就会主宰我,主宰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荆寒屿说:“我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怪物,主宰。

  雁椿忽然明白了荆寒屿的困局。

  静默一会儿,他抬手摩挲荆寒屿的脸,明知故问道:“那个最重要的人是我吗?”

  荆寒屿捉住他的手,“你今天已经问了很多愚蠢的问题。”

  雁椿笑道:“小狗不太聪明的样子。”荆寒屿说:“没事,小狗的主人聪明就行了。”

  因为是周末,又是大晴天,购物中心人满为患,好在午餐高峰已经过去,雁椿找了家融合派意大利餐厅,两人在不算拥挤嘈杂的环境中填饱了肚子。

  结账时旁边有两个男生,很年轻,看上去像高中生。

  在旁人眼里,他们大概只是同学,但在同类眼中,他们显然是趁周末出来偷偷摸摸约会的小情侣。

  个子稍矮的正在付账,高一点的站在后面,不安分地捏人后颈。

  矮个子嫌烦,好脾气地打开,两人从柜台一起打闹到店门口。

  荆寒屿收回视线,雁椿正在给服务生扫二维码,他不自觉地学那高个子的动作,也捏了捏雁椿的后颈。

  雁椿反应没小情侣那么大,只是转过来,有点疑惑地看他,“怎么?”

  荆寒屿摇摇头。

  离开意大利餐馆,雁椿还是觉得荆寒屿不对劲,一步上前,将人拦住,“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荆寒屿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想你变成高中生。”

  雁椿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有些懵,“啊?”

  荆寒屿右手绕到雁椿颈后,又轻轻捏了下,“我这样欺负你的时候,你就会跟我闹。”

  雁椿总是因为荆寒屿偶尔流露的委屈心软心动得无以复加,他们确实错过了太多,即便他当年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错过是必然,还是会在触及荆寒屿的目光时感到遗憾。

  荆寒屿的手还是放在他脖颈上,但拇指已经沿着他的下巴,压住他的嘴唇,不轻不重地摸了两下。

  他头脑一热,咬住荆寒屿的拇指,舌尖扫着指腹。

  荆寒屿眉峰抬起,眼里有惊讶,但没有将手收回去,也没说话。

  他们虽然有过许多亲密接触,但这是假日的购物中心,即便位置比较偏,也是有人经过的。

  雁椿握着荆寒屿的手腕,眨了下眼,“我现在也会跟你闹。

  小狗最擅长什么?”

  荆寒屿难得在对视中别开眼,“咬人。”

  雁椿笑着将荆寒屿松开,“陪我去拿个东西。”

  荆寒屿问:“什么?”

  “去了就知道。”

  购物中心的背街别有一番天地,许多老牌定制店聚集于此,装潢各异,有种与商场不一样的热闹。

  雁椿停在一家私人订制珠宝店前,转身捕捉到荆寒屿的诧异,笑道:“你喜欢环形的东西,恰好我也喜欢。

  我上次说再送你一根手链,你嫌弃。”

  荆寒屿纠正,“没有嫌弃。”

  “总之手链就算了。”

  雁椿牵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去,“我在骊海定制了一对戒指,正好寰城也有他们的店铺,前天他们联系我说可以取了,我就让他们送到寰城来。”

  店员微笑相迎,雁椿出示凭证,对方很快取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精巧礼盒。

  雁椿放在荆寒屿手上,“看看?”

  荆寒屿分开盒盖,两枚男士戒指并排固定在里面,设计并不复杂,点缀细小的钻石,但角度正确的话,纹路拼在一起是一把意识流的锁。

  荆寒屿抬头看雁椿。

  雁椿说:“我不是跟你抢送戒指,你也可以定制一对造价更高的。我只是想,你有一堆项圈手铐脚链,它们都可以把我锁住,我却没有能锁住你的,我……”

  荆寒屿打断,“你不用。”

  雁椿当然明白这话指的是什么——对荆寒屿而言,他本身就是一道挣不开的锁。

  可他也有追求外在仪式的时候,“但我想。

  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荆寒屿沉默了会儿,“嗯。”

  雁椿伸出右手,“手给我。”

  荆寒屿没有立即照他说的做,但过了大约半分钟,还是将手递过去。

  雁椿认真地将戒指推进无名指,一边欣赏一边说:“尺寸正好。”

  盒子里剩下一枚,荆寒屿说:“你的手也给我。”

  两枚戒指都戴好了,雁椿其实不大适应。

  他定制戒指是出于冲动,过去也几乎没有戴过首饰,无名指上多少有些异物感,心理上更是有种很难用理智、学术去分析的异样。

  他能够确定的是,这种感觉不坏。

  对戒设计得虽然低调,但荆寒屿身上任何多出来的东西都注定吸引人。

  次日李江炀一见到荆寒屿,目光就落在戒指上。

  技术大牛贫瘠的词汇库令他爆发出一声:“我靠!”

  荆寒屿没搭理,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今天他要接受业内权威杂志的采访,提纲对方虽然已经发来了,但还有一些准备需要做。

  屿为发展到现在,经常需要应付媒体,也必须和有话语权的专业媒体打好关系,但他除了必要的产品活动,很少接受针对他个人的采访。

  这次接下,屿为内部和业内都在猜测,是因为屿为近来遇到的麻烦。

  李江炀虽然不参与采访,但从昨天就开始紧张了,一宿没睡好,一大早赶来公司,为了不给荆寒屿太大的压力,装得十分淡定,结果“荆哥早饭吃了吗吃的啥啊”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戒指。

  而且和他紧张得掉头发的状态迥异,人荆总不说春风满面吧,至少也是从容不惊的架势。

  李江炀连忙赶过去,“老子失眠好几天,你还有精力求婚!”

  荆寒屿冷他一眼,“求婚?”

  “戒指都戴上了,你还想狡辩?”

  荆寒屿抬手看了看,“你说这个?是雁椿送我的。”

  李江炀没想到自己心系公司,却被荆寒屿反手塞一口狗粮,骂骂咧咧地走了。

  采访小组准时到达,除了负责稿件的记者和摄影,还有两名高层。

  荆寒屿会接受邀约,他们都感到很惊讶。

  记者上来就注意到了荆寒屿无名指上的戒指,打趣问荆总是不是好事将近,才破天荒接受采访。

  既然是活跃气氛的玩笑,记者就没想到荆寒屿会回答他。

  做这一行的都清楚荆寒屿的风格,别说私人到这种程度的问题,就是普通一点的,荆寒屿也不会回答。

  但荆寒屿摩挲着戒指,以未对媒体展露过的温柔语气说:“有这个原因。”

  记者愣了片刻,立即很有专业精神地追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荆寒屿反问:“哪个TA?”

  记者:“什么?”“我是说,你指的是哪个字。”

  记者反应过来了,满脸惊讶,“您的意思是,单人旁?”

  荆寒屿像是嫌这问题无聊,跳到上一个问题,“他是位优秀的学者,聪明、纯粹,是我必须得到的人。”

  记者说:“能得到您毫无保留的赞美,那的确是位优秀的人物。

  不过您刚才的表达好像过于官方了,如果生活化一点……”

  荆寒屿说:“他哄人的时候很可爱。”

  杂志和各个企业是合作关系,像这样的采访稿件,出刊前会给企业过目。

  记者此时本来就没进入正题,约等于闲聊,不知道荆寒屿是否会允许他将这一段私人感情写上去,但内心已经在激动——如果这段内容没被删除,那这篇报道必然给他冲爆KPI。

  不过能负责这种重点访谈的记者绝不是一惊一乍的新手,气氛活跃完了立即开始正题,提问围绕屿为在警用市场的深耕、下一代核心项目,以及和尚讯科技的竞争。

  荆寒屿一一作答,展现出屿为的光辉前景。

  但记者角度刁钻,知道这是稳定投资者情绪的话术,他要的是更有看头的信息。

  “尚讯发展势头强劲,大有和屿为分庭抗争,甚至吃掉屿为的趋势,而且尚讯背后是谁,您比我们更清楚。

  针对尚讯,您有什么对策吗?”

  荆寒屿给了他今天雨隹木各氵夭卄次

  第二个爆炸答复,“尚讯背后是索尚,你不看好我拿回索尚吗?”

  记者都傻了。

  荆寒屿笑了笑,又道:“让屿为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好方式就是让索尚成为它的保护伞。

  我打算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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