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雁椿,你想对我做什么?_月光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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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雁椿,你想对我做什么?

  案子后续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但暂时不需要荆寒屿和雁椿,叶究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李江炀虽是理工男的脑子,这会儿也转过弯儿来了,原来支队的顾问雁老师,就是他兄弟心心念念要抓回来的老婆。

  雁椿心里感激叶究。

  贺竞林这案子前面有他当着队员们的面出柜,后面有李江炀以荆寒屿娘家人的目光审视他。

  有活儿干时还能无视,没活儿干了那简直煎熬。

  所以得知不用再耗在局里,雁椿几乎是调头就走。

  荆寒屿却比他速度更快,在车边朝他招了招手。

  雁椿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正想开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声——在支队忙起来就不大顾得上吃饭,他已经连着几顿没坐下来好好吃了。

  荆寒屿拉开车门,“一起吃个饭?”

  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实际上却是命令。

  雁椿坐上副驾,车开了一会儿后,没忍住问:“你给李总说,我是你老婆?”

  听见“老婆”这个词时,雁椿着实诧异,荆寒屿当着他的面说过,但他没想到荆寒屿会对外人说。

  荆寒屿放慢车速,“你很反感?”

  雁椿认真想了想,摇头。

  不仅不反感,反而越想越有种隐秘的兴奋。

  但这种羞臊的感觉,他自然不会对荆寒屿说。

  “抱歉。”

  荆寒屿竟是为此道歉,“我不是故意说给李江炀听。

  不是你想的那样。”

  雁椿侧过去看荆寒屿,见荆寒屿拧着眉,神情凝重。

  “你觉得我想的是哪样?”问完,雁椿其实就有些明白了。

  寻常情况下,一个男人向外人讲自己的“老婆”怎样怎样,多显得轻浮、不珍惜。

  荆寒屿也许认为他也这样想。

  可其实他没有。

  他根本没有去设想荆寒屿提到“老婆”时的具体情形,但仿佛很笃定,荆寒屿绝不是插科打诨地说“老婆”。

  荆寒屿忽然说起听似无关的事,“我那时候在B国一边念书,一边创业,我们人手不够,资金也不够,什么都需要自己去拼。

  我平时不会想到你,没有精力,也不能放任自己去想。

  只有喝醉的时候,会失控,把你拉到我梦里来。”

  雁椿眼尾缓缓撑开,瞳仁淌出一缕惊讶。

  “那次我们完成了一个重要的项目,我和李江炀都喝醉了。”

  荆寒屿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他问我,等我们将来成功了,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我说,我要把我老婆抓回来。”

  雁椿轻声道:“你……”

  “那年我刚创业。

  你看,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忘了这事,我要把你抓回来。”荆寒屿平静地说:“这个念头产生的时间当然更早,从你走的时候开始吧。”

  雁椿难以理解荆寒屿这么深的执念是从何而来,在他暗恋荆寒屿时,荆寒屿也暗恋着他,这已是毋庸置疑,荆寒屿甚至还认为他们有一段恋爱关系。

  可这和他的记忆是错位的,他始终忍着没有问,因为一旦问,就必然牵扯他突然消失的原因。

  但他越来越忍不住,话已经到了嘴边。

  荆寒屿说:“我喝醉了喊老婆时,还戴着你送给我的幸运石头。

  一条手链,记得吗?”

  雁椿想起来了,“高二你参加竞赛时,我给你戴的那条?”

  荆寒屿点头,“你还记得。”

  雁椿时常想,高二是最快乐的一年,惨烈的变故还没有发生,他偷偷摸摸喜欢荆寒屿,搞一些只有自己明白的小动作。

  唯一烦心的是,荆寒屿不一定会和自己一起念高三。

  高二的竞赛是个很特殊的机会,最顶尖的那一拨人能够提前收到名校的录取通知书,不用再奋战高考。

  以荆寒屿的水平,被提前录取是板上钉钉。

  雁椿虽然不想荆寒屿离开自己,却还是很大度地希望荆寒屿拿第一。

  为此还专门买了个颗据说开过光的石头,搓了根红绳穿起来,送给荆寒屿当护身符。

  荆寒屿收下,戴在左手上,后来果然发挥不错,稳当拿到提前录取名额。

  但荆寒屿却留了下来。

  雁椿又惊又喜,假装不在意地问:“你怎么放弃了啊?”

  “不用那么赶,多读一年也没什么。”

  荆寒屿说:“不参加高考,就缺了一种经历。”

  雁椿觉得这话没毛病,盯着荆寒屿笑。

  “傻笑什么。”

  荆寒屿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眼中有笑意。

  雁椿当然不会说实话,傻笑就傻笑呗,反正他高兴。

  荆寒屿收回手,“有个傻子还需要我监督他学习,我提前被录取了,他高考落榜了怎么办?”

  雁椿当时觉得荆寒屿是开他的玩笑,现在再度回忆起,心脏却被紧紧捏了一下。

  少年总是读不懂少年的心事。

  荆寒屿那哪里是玩笑,分明是因为他,才执意留下。

  “但我把它弄坏了。”

  车停在一间装潢考究的日料店前,荆寒屿说:“它突然断了,我找到它的时候,石头也碎了。”

  雁椿冲动道:“你还想要的话,我再送你一条。”

  荆寒屿却笑道:“不想要了。”

  雁椿就像撞在了一道无形的门上,被气浪推了回来,尴尬地应了声,“哦。”

  荆寒屿选的这家店虽然也是日料,但比上次的烧肉店安静得多。

  雁椿上来就要了碗拉面,把肚子填个半饱,才开始吃荆寒屿点的那一船刺身。

  中途左手在桌上磕了一下,将手环撞出一声低响。他现在已经很适应戴着手环了,回家才摘下,这一撞引来荆寒屿的视线,他有点不自在,用右手挡了一下。

  “我喜欢环状的东西,可能是因为你送我的那一条手链。”

  荆寒屿看着雁椿的眼睛,“也可能因为它代表束缚。”

  雁椿莫名觉得手环开始发烫。

  “手环、脚链、手铐、项圈……戒指。”

  荆寒屿似笑非笑,“我有很多。”

  雁椿刚夹起的一片三文鱼掉在沾碟里。

  荆寒屿从容地帮他夹起来,沥掉酱汁,又沾了点芥末,喂到他嘴边,“所以我不需要你再送我。

  至于我的,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全部送给你。”

  雁椿心神俱震,盯着荆寒屿那张微笑的脸,仿佛中了蛊惑,无知无觉地张开嘴,接过荆寒屿喂来的刺身。

  芥末的呛辣在口腔里横冲直撞,他强忍着,还是被辣出了眼泪。

  荆寒屿拇指在他眼睛揩抹,把眼眶的红晕染向眼尾,又拿来两张纸,折叠工整,擦了擦他的唇角。

  他被照顾得妥帖,下巴却突然被抬起。

  荆寒屿温柔地说:“雁椿,你现在的样子很诱人。”

  似乎有电流从脊椎上穿过,雁椿不由得颤了一下。

  “让张嘴就张嘴,红着眼,忍受欺负。”

  荆寒屿说:“这样的你,真的很欠()。”

  温柔的语气说着近乎羞辱的话,雁椿终于愤怒地抓住荆寒屿的手腕,但下一瞬,他发现愤怒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他正在兴奋,因为荆寒屿的话而兴奋得发抖!

  荆寒屿轻笑,“想对我做什么?”

  压抑多年的黑暗情绪像岩浆一般爆涌,冲破干裂的外壳,喷出遮天蔽日的热息。

  雁椿的呼吸变得短促,他清晰感知到身体里那头嗜血变态的怪物正在苏醒,张牙舞爪地从天而降。

  不行,救命——

  心里一个声音在痛苦地喊叫。

  不能回到以前。

  你好不容易才变成正常人。

  雁椿!

  没用了……雁椿瞪着荆寒屿,手指用力到几乎要陷进荆寒屿的腕骨,那些被他压抑的东西汇集在他眼中,迸溅出贪婪兽性的光。

  可荆寒屿竟然没有丝毫惊恐,纵容温和地与他对视,再次问:“雁椿,你想对我做什么?”

  理智与本性反复撕扯,可归功于这十年的克制,雁椿到底抓住一丝清醒,强行控制住本性。

  他颤抖着松开荆寒屿的手腕,别开眼说:“抱歉。”

  克制带来的是无休无止的痛苦,不让怪物伤害旁人,最终就只能伤害自己。

  雁椿一阵晕眩,撑着桌沿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荆寒屿却在他仓皇转身时,抓住他的小臂,“别走。”

  雁椿喉咙中挤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实在是不能继续待在荆寒屿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

  早在他还是个少年时,他就跟自己承诺过,无论如何,不能伤害荆寒屿,他至高无上的白月光。荆寒屿手上用力,直接将雁椿掀到了榻榻米上,而他躺在雁椿身下。

  雁椿眼神惊疑不定,两人的呼吸却近在咫尺。

  “我不要你再送什么手链,雁椿,你给我咬一个吧。”

  荆寒屿手掌摩挲着雁椿的脸,缓缓将手腕递到雁椿嘴边,“就咬在这里,好吗?”

  “不……”雁椿低声拒绝,但行为却已经不受他控制。

  他捧起荆寒屿的手腕,极珍惜极虔诚,嘴唇轻颤着靠近,即将吻住时,贴上去的却是整齐的牙。

  疼痛之下,荆寒屿本能地紧皱起眉。

  他没有将雁椿推开,只是认真地看着雁椿,一动不动地让雁椿咬。

  血腥刺激着味觉,雁椿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荆寒屿的手腕已经被他咬出一滴血,所幸只是一道小得不能再小的伤。

  他停下来,却没有松开口,一边想着完了,一边闭上眼,迷恋地吮着伤口上的血。

  就放纵这一次吧,雁椿想,只有这一次,今后我不会再伤害他。

  手腕被潮湿包裹,伤处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痒,那些痒像有生命力,顺着血液直达心脏。

  荆寒屿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他用右手慢慢支起身子,将雁椿抱进怀里。

  雁椿终于松开手腕,血迹并不明显,但那一圈吻痕却嚣张醒目。

  没有人会戴上这种手链,所以它是独一无二的。

  荆寒屿满意地挑了下眉尖,垂眸,却见雁椿正凝视着他。

  那目光比平时疯狂许多,阴鸷许多,带着浓烈的渴望。

  雁老师正经八百的正常人伪装,快要被扒得一件不剩了。

  雁椿抿着唇边的血,回味让他头脑发热。

  就着此时的姿势,他忽然发力,将荆寒屿再次按下去,主动亲吻,将血的味道送到荆寒屿口中。

  作者有话说:

  ()=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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