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听墙角_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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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听墙角

  卫千野听完盛府仆从的一一汇报,眉头紧锁。

  顺利从小在军中长大,不以为奇,感慨道:“还以为跟着文人久了多少会沾点斯文气,想不到边老大夫照旧这般狂野。”

  文人心思多千回百转的,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顺利随口一句,而卫千野以为他含沙射影,心下不悦,驳道:“边老大夫平日不是这般的。”

  “你又知道不是?”顺利也来劲了,“哦,是了,差点忘了李家那小三元于你还有半师之谊,你在他身边学习,自是常能见着边老大夫的。”

  卫千野这心眼小的定会被他激得怒火中烧,毕竟李叙永比卫千野还要小上两岁,要说李叙永是他老师,岂不是说他的学识要比后辈还不如。

  顺利一脸看好戏地望向卫千野,却不料卫千野似听不出顺利话中的暗讽,点点头:“达者为师,李二公子学识渊博,确实算得上我师长。”

  卫千野一脸真挚,顺利愣了愣。

  见他并未说笑,霎时间不好意思再与他抬杠,眼角轻扫,才瞧见他左臂上还系着麻。

  顺利摸了摸鼻子,虽他平日不太喜欢卫千野这个文人,但他倒是有情有义。

  柳骋险些被卫千野的话给呛到。

  躲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的盛嘉云无语至极,这人怎么好好待着都能呛到,万一把伤口给咳崩了……?

  算了,崩就崩了吧。这两日都是李知县府上用惯的大夫来替柳骋诊治的,许是那日柳骋在他们府上险些出事,他们于心不安才派人来的。

  这样也好。

  不知翛竹也会来么?

  兴许是不会来的罢,毕竟家中还办着白事。

  正想着,就听到院门那头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抬头望去,疾步走来的正是边老和平安。

  平安提着药箱跟在边老身后,两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屋。

  “呵,你还挺能折腾,不是说昨晚刚醒,站着干嘛,赶紧给我坐下。”

  边老反客为主率先坐在罗汉床上,抬手敲敲黑漆小几,示意柳骋该把脉了。

  平安放下药箱,出到外头等待,见到书院里的拳脚先生阿云,冲他点了点头。

  那日在李府见到平安的时机不对,导致她都没寻着机会探听翛竹的消息。

  盛嘉云压低了嗓音,摸着脖颈,有些不自然:“节哀。”

  平安有几分诧异,又觉得理所应当。

  不会有人与公子相处后还不喜他的,就连日日见着公子就立马扭头走人的拳脚先生也不外如是。

  平安心中哀叹一声,公子原还想跟这位拳脚先生详谈一番,化解不愉快呢。

  “不知……府上老爷公子可还好?”平安能听出盛嘉云强装自然的语气。

  平安怔住,一时间心绪万千。

  听别人提起公子,他头一个想起的还是那张清俊谦和的脸。

  只是未等愁绪上头,边老对着柳骋怒气冲冲的呵斥声撞进平安的耳膜,震得嗡嗡发响。

  平安恍然想起此行目的,看向盛嘉云的目光带着探究,心生警惕,怀疑盛嘉云是替柳骋打探消息的。

  他斟酌道:“自那日柳小将军来过以后,大家都开始进食和歇息了,精神头还不错,你若不信,看我便知了。”

  瞧起来精神头着实比先前好些。她放心了,翛竹若是有何不妥,他身边服侍的人又岂能安歇。

  只是这又与柳骋何干?那日柳骋去李府,究竟做了什么?

  平安被边老唤进屋,盛嘉云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往里看。

  天光透过槅扇,如清辉落在柳骋脸上,他薄唇微弯,含笑听着边老中气十足的斥责。

  顺利太阳穴突突直跳,老大夫胆子大且脾性着实差,若是从前,公子早便不耐烦了。他瞥了眼一旁的卫千野,无奈地承认,柳骋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之后,性情确实改了不少,虽则骨子里的倔劲还是一如从前,但人却平和不少。

  边老接过平安帮写好的药方,放在黑漆小几上,粗胖食指轻点几下:“按这方子吃到大年初三,届时我会再来。”

  他喝了口茶,又劝道:“你尚在病中,不便走动,就不用奔波着去李府一趟了。你交代他们的事,我都盯着的,都正常吃喝歇息了,该给他们就给他们,你也别吊着他们太久……”

  顺利得到柳骋的示意,绕过屏风后,只见在书案上摆了一封信。

  字迹隽秀出尘,清逸非凡。

  顺利面对这字竟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自己这双粗手玷污了它。

  “拿案上的信来。”顺利听到柳骋开口,又扫了眼案上并无其余有字的纸张,也不知公子写了一早上的东西哪去了。

  递过信件,交换到药方,欣喜地抬脚跨出了门槛。

  刚出门,一抬眼就被黄脸阿云给吓得差点往后缩,“您……”

  盛嘉云忙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道:“就当我没来过……”

  顺利八卦地瞄到她衣角的灰尘,点头应承,快步离去。

  边老摩挲着温热的信,不再停留,起身告辞。

  卫千野自然识得李叙永的字迹,满脸异色,他是个聪明人,联想回方才边老说的话,心下有了猜测。

  “小将军手中怎会有叙永兄的信件?”卫千野在两人身边都待过些日子,竟不知李叙永和柳骋认识。

  柳骋漫不经心地起身,“他托我转交的。”

  “他竟连遗信都托给您了。”卫千野与李叙永认识几年,深知他并非是易与人深交的性格,正是如此,这种将身后事托付他人的事,更是难得。

  遗信二字让柳骋怔了怔,也让外头的盛嘉云愣住了。

  原来那日柳骋不是闲逛,是去做了这么一件事。

  “听方才边老大夫的意思,要李家人身子康健无虞,小将军才会遗信交出?”见柳骋颔首,卫千野摇头失笑,不由感叹:“果然是叙永兄。”

  话落,卫千野心下泛起怅然,问柳骋:“小将军未能亲眼所见,如何能确信李家人就照做了?若是他们没有照做,岂不白费了叙永兄的一番布置。”

  柳骋喝了口温水:“边老的话,可以信。”

  “若说李叙永是最不希望见着李家人因思成疾的人,那边老在此,可排第二。”

  “小将军如何看得出来?”卫千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柳骋。

  柳骋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似孤松耸立云间,“前日我前去吊唁,正撞上李知县累晕过去的场面,边老把不爱惜身子的李家人痛骂了一顿。边骂边给他们治病,由此可见其心。那日我见他时也尽显疲态,可今日再看,他二人气色均有所恢复,可见府中主子已不需他太过操心。”

  盛嘉云听见柳骋轻笑一声:“边老今早特意在府里用朝食,做一场戏,正是为了证明他能吃能喝,食欲大好,身体康健。”

  天光沿着他的侧脸淡淡勾出一道白荧荧的光,卫千野站着在他身后,感慨万分,“没想到小将军还能看到这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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