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06-28_二嫁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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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06-28

  屋内烛火昏暗,方氏大声的质问让屋子里有一瞬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再出声。

  苏闻琢的眼神扫过方氏的脸,微微蹙了蹙眉,看似有些无奈:“夫人真是误会我了,我今日去了一趟振国大将军府,这才回去晚了些,路过这儿看见张捕头带着夫人进来的身影,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在找我?”

  一边早就目瞪口呆的张捕头如今也是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他不禁看向方氏:“俞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是你家三媳妇?”

  方氏被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苏闻琢好心的替她接过话对张捕头道:“这中间想来是夫人有些误会了,今日这事牵扯到这位姑娘的名节,还望张捕头不要声张。”

  张捕头自然知道这档子事传出去,床上那姑娘日后就别想嫁人了,他虽然平日里有些架子,但心也不坏,一溜拖起屋里那个刚刚被他打了两拳的大汉出了屋子,感觉这里头好像也没他什么事了。

  苏闻琢看了一眼床上用被子裹住缩成一团,连脸也遮住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是觉得苏闻钰有些可怜的。

  可是很快,她耳边好像响起了出事那晚爹娘在院中的叫喊声,大火将整个院子拢住,惊叫哭喊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眼睁睁的看着爹娘被活生生的烧死,那是怎样的绝望。

  而苏闻钰,却在事后,笑的一脸灿烂的对着潘氏说:“娘,大伯和大伯母终于死了,等爹袭了爵,我就是侯府的嫡小姐了!那晚火还没怎么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求着我救他们呢,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该烧着我了。”

  这是苏闻琢这一世还没能重生时,在永安侯府飘荡着的时候听到的。

  想到这,她攥着帕子的手指尖都泛了白。

  苏闻钰不无辜,苏平一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这一世他们都别想安稳幸福!

  苏闻琢将目光从发着抖不敢看人的苏闻钰身上移开,迎着方氏似是要吃人的眼神,讥诮的笑了。

  “俞夫人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若是不想着算计我,今日也不会有这一出。

  心里很慌吧?是不是怕永安侯府知道了找上你的麻烦?”

  方氏不知道苏闻琢到底想做什么,按理来说她已经脱身了,今日完全不用再出现。

  最终她还是咬着牙问:“苏闻琢,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闻琢重新在桌边坐下,神色淡淡道:“我这是在帮俞夫人你,说起来,俞韶华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很难说亲了吧?俞夫人既然跟永安侯府有了第一笔交易,如何不再多添一笔交易呢?”

  “你,你的意思是……”方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有些犹疑了,苏闻琢没有理由帮她。

  “今日撞见这事的是你,名门贵女的贞洁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这事若传出去,有没有人愿意娶都尚未可知,更别说好人家了。俞夫人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你儿子的婚事怕是也没找落了。”

  方氏听明白了苏闻琢的话,她在让她如法炮制俞美琴的事情,跟永安侯府谈条件。

  要想苏闻钰的事情被瞒着,就将女儿嫁给俞韶华,否则她便可以马上将消息散出去,反正今日知道芙蓉馆后院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的下人和恩客多得很。

  虽说大家没见着苏闻钰的脸,但只要消息放出去,知道的人自然便会联想起来。

  但方氏却有些不敢相信,她几次三番设计苏闻琢,她今日却两次提醒她,她会这么好心?

  心里这么想,方氏索性也问了出来。

  苏闻琢却嗤笑一声:“我并不是好心,只是与永安侯府的结怨更大罢了。听不听是夫人你自己的事,我言尽于此,至于人你要怎么送回去,夫人自己思量思量。”

  说完苏闻琢起身,又朝着里头床榻边走去。

  苏闻钰依然在瑟瑟发着抖,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忍不住又往床里缩了缩。

  她的衣襟已经被扯开,暴露的肌肤掩在被子下面。

  苏闻琢伸手替她将衣襟拢了拢,动作温柔,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缓缓凑到苏闻钰的耳边,只低声说了一句话。

  “苏闻钰,恶有恶报,对我父母见死不救时,你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苏闻钰身子

  猛地一僵,突然抬头惊惧的看向她,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

  她不敢说出后半句,苏闻琢也没有继续听的意思了。

  她离开床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看方氏会有什么动作,适时的推波助澜一把。

  若是顺利,永安侯府便会被俞家这样一个吸血的蚂蟥攀上,以这一家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性子来看,日后不得安宁。

  虽然永安侯府还没倒,但先闹个鸡飞狗跳的她也开心。

  至于她对苏闻钰说的那句话,想来,她很快就会告诉潘氏和苏平了。

  他们从现在开始就会陷入事情败露,终日惶惶不安的惊恐中。

  苏闻琢离开芙蓉馆的后院,借着夜色的掩映准备回俞府。

  却在踏出门后,一眼就看见了等在不远处一棵繁茂大树下的俞景。

  他没想到俞景会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苏闻琢仰头看她,刚刚在屋里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已经有了娇软的笑意。

  俞景搂住她,抬手替她拂掉刚刚因着一阵风而飘落到发间的一片小叶,垂眸笑了一下:“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苏闻琢听后高兴了,抱着他的手臂靠上他的肩,还轻轻笑着晃了晃:“那夫君今夜能陪我在街上逛一逛么?成婚后我都许久没有逛过了。”

  “好,都依夫人。”

  俞景答应下来,搂着她往前走。

  两人穿过永昌街,去了盛京城里最繁华的宣庆街。

  如今正是夜晚热闹的时候,街上的人也不少,苏闻琢沿着街道两旁的商贩铺子走走看看,俞景一直牵着她的手,跟在身边陪着。

  待两人路过酒楼醉云馆时,前面突然一阵喧闹起来。

  只见醉云馆的伙计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扔出来,之后有几个锦衣玉冠的公子跟着出现,对着那乞丐大声嗤笑。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也敢在郑兄面前叫嚣?我看你是活腻了!”

  被几人簇拥在中间唤作“郑兄”的,是一位生的有些阴柔的公子,他吊着眉眼,一脚踩上那

  乞丐的手,用力的碾了两下,面上的神情不屑一顾。

  “一个哑巴叫花子,还敢提刀来找我的麻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么?”

  他话说完,便朝身边跟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微微点头。

  然后一行人便重新回了酒楼里,留下一串嚣张的大笑声。

  苏闻琢看着这一幕微微蹙起眉头,盛京城里这些纨绔子弟,有时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过分了。

  而俞景的脸色,却有几分晦涩难明。

  待那几个公子离开后,只见一个小厮将那个乞丐一把提起来,往旁边的巷子里拖去。

  俞景眯了眯眼睛,将苏闻琢带到一旁的点心铺子前,他垂眸低声道:“我有些事要办,窈窈在这里等我一会?”

  夜色下,俞景背着光,面上的神色看不清楚,但苏闻琢已然径直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注意到了,刚刚俞景便一直若有所思,苏闻琢猜想可能跟那个乞丐有关。

  俞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着一旁的朝生道:“保护好夫人。”

  朝生赶忙应下,他便快步朝着醉云馆旁边的巷子里走去。

  这处小巷漆黑,摆着些酒馆里不要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垃圾,再往里走一些便是酒馆的后门。

  俞景刚刚往巷子里走了一点,便见之前拖着乞丐进来的那小厮往外头走,他闪身蹿上了一旁的墙头,等那小厮从巷子口拐角离开,才重新跳下来,朝着巷子最里头的墙角走过去。

  刚刚从醉云馆里被扔出来的那个乞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俞景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一下将人背起来,几步轻功掠上墙头,消失在黑暗里。

  苏闻琢等在点心铺子旁边,还有工夫让青黛去排队买了个桃花饼和糖酥球。

  她抱着纸袋,时不时的吃两口点心,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打发时间。

  好在没过太久,俞景便回来了。

  苏闻琢注意到他袖口好像沾了些血迹,连忙抓着他的手问:“你受伤了么?”

  俞景摇头:“不是我的血。”

  苏闻

  琢松了口气,又道:“夫君的事办完了么?”

  “嗯,”俞景应了一声,顺势反手握住苏闻琢的小手,“刚刚那人我送到一家相熟的医馆去了,夫人还想去哪里看看?”

  “不了,走了这么些路感觉有点乏了。”苏闻琢往俞景身上靠了靠,懒懒道,“想回去了。”

  “好。”俞景有些纵容的笑着捏了捏她的手,突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夫人身子还是娇弱了一些,走这么会便乏了,日后为夫可是有点难办了。”

  “为什么难办……”苏闻琢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看过去。

  待看见俞景那双墨黑的眼睛和面上若有所指的神情,才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过来。

  她的小脸染上一点绯红,抬手打了俞景一下:“你还是读书人呢,说话口没遮拦的。”

  俞景牵着她慢悠悠的往前走,神色有几分揶揄:“我什么都没说,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

  苏闻琢被他取笑,当下又要打他,下一刻被俞景捉住手搂在了怀里。

  两人在前头笑闹,身后跟着的青黛、泽兰和朝生三个人只觉得这还在大街上呢,少爷和少奶奶就打情骂俏上了。

  哎呀,真是没眼看!

  等闹够了,苏闻琢在俞景怀里消停下来,想到刚刚那个瘦骨嶙峋,脸上脏的连样子都看不清的乞丐,不禁问道:“刚刚那个人,夫君是认识么?”

  俞景未置可否,只道:“街上人多,一会回院子后我再与夫人说。”

  苏闻琢点头,顺便从怀里抱着的纸袋子里拿出一颗糖酥球塞进嘴里,又给俞景喂了一颗。

  俞景的薄唇撷过她指尖的小点心,末了舌尖不小心舔、过她细白的手指,好像沾了一抹她指尖的馨香。

  苏闻琢倏地缩回手,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她耳尖都红了,嗔怪的瞪了俞景一眼。俞景却无辜的看着她,刚刚那一下确实不是他故意的。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的,不知不觉便到了俞府。

  待回了院子里,苏闻琢先去沐浴更衣,俞景则去了书房。

  他写了一封信封好后,将朝生

  叫来:“明日你从后面出府,将这信送到睿亲王府给世子,还是与以前一样,避着人去。”

  “知道了少爷。”

  朝生接过信收好,本来准备走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回身对着俞景说道:“少爷,我之前好像听三少奶奶说起,想将东无和西言分一个到你身边来。”

  俞景闻言,身子顿了顿,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苏闻琢沐浴过后从耳房出来,俞景恰好回房,他摸了摸苏闻琢的湿发,叮嘱了一句:“不要贪凉又坐到窗边去晾发,让丫鬟进来,或者一会我帮你擦。”

  “那我等你出来帮我,你要快些啊。”

  苏闻琢笑眯眯的将他推进耳房,又给他拿了衣裳进去,然后抽了一条干燥的巾子坐到妆台前,一点一点的将发梢的水握干。

  很快俞景便从耳房出来了,见苏闻琢好整以暇的坐在妆台前等着,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走到她身后站住,将巾子拿过来,一缕一缕的擦着她的湿发。

  俞景动作很轻,边擦边笑道:“夫人还真等着我呢?”

  苏闻琢微微测过脸,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骄纵道:“夫君自己说的要帮我擦发,这等好事我自然是要等着了。”

  俞景听后笑着拿一缕发尖扫过她的脸,没有说话。

  苏闻琢倒是想起了回来路上问起的事情,于是又提了起来。

  “夫君还未跟我说,今日那个乞丐究竟是什么身份?”

  俞景低眉敛目的认真擦着她细软的黑发,只沉声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已经给睿王世子去了信,明日我会再去医馆看看他,可能要问过后才知晓。”

  “这样么?我看你刚刚看着那乞丐神色若有所思似的,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

  其是苏闻琢心里还是有些奇怪,难道俞景只是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要是说有隐情,倒也确实有一些。”俞景听了她的话,突然道,“今日那伙公子哥里,有一个是郑丞相郑逢年的孙子,日后我出仕,郑逢年可能会与我不大对付。”

  苏闻琢凝神回忆了一下:“可是那个被

  围在中间的那位公子?”

  “嗯,是他。”

  郑逢年是朝中肱骨老臣,这点苏闻琢以前偶尔听父亲提起朝堂之事时也略有耳闻。

  她回想了一下上一世俞景是如何坐上权臣之位的,好像就是与睿亲王联手扳倒了郑逢年,一举进入内阁,两年后俞景便直接坐上了丞相之位。

  京中人都道他已成为皇上的心腹,年纪如此之轻,日后定会风头无两。

  只是这中间的事情苏闻琢知道的并不细致,她缠绵病榻数年,早就无心外头的事,俞景刚刚入阁没有几个月,她便香消玉殒了。

  苏闻琢想了想,索性转身仰头看他,低声道:“你如今已是睿亲王这一派的人,背后站着的,是皇上吧?”

  她声音说的很轻,俞景却惊讶于她的敏锐。

  “嗯,窈窈猜的没错。”

  他应了一声,从妆台上拿起玉梳,又牵着苏闻琢坐到了床边,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开始一点一点的替她梳发。

  他不急不缓的梳散一头青丝,声音也淡淡的:“皇上继位不久,郑逢年的手却已经越深越长,如今看来,是想趁着皇上自己的势力尚未巩固,将朝中大部分权利握入自己的手里。”

  “那你……”

  苏闻琢听到这不免担心起来,若是朝中局势如此不明朗,俞景这时候入仕虽然会得睿亲王重用,但与郑逢年周旋也艰难许多。

  虽然上一世俞景确实坐上了那个位置,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窈窈不用担心,皇上三年前继位之时便已盯着他了,这是筹谋已久的事情,只是朝中王侯大臣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那时皇上和王爷并不放心将对付郑逢年的事交给任何一个人。”

  “而你,从科举入仕,身上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娶了我后也无姻亲关系,所以王爷对你放心。”

  这是身先士卒的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愿意去朝堂之上当这个先锋的俞景,已经足以让他们交付信任,因为但凡一个不小心,这株还没长成参天大树的小苗便会折在狂风暴雨里。

  俞景最终走上那个位置,是他自己搏命抓来的机

  会。

  苏闻琢说的确实一针见血,俞景揉了揉她的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又打趣她道:“夫人这么聪明,若是能入朝为官,怕是没有为夫什么事了。”

  “那还是及不上夫君万分之一的。”

  苏闻琢知道俞景看出了她的担心,是故意逗她的,她也承了俞景心里这份好意,与他说笑起来。

  只是末了,她还是抱住俞景的腰,缩进他的怀里喃喃:“若是我真的能在这些事上帮到你就好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时不时夜里还要在外面奔波。”

  俞景轻笑一声,揽住苏闻琢纤弱的身子,下巴抵上她柔软的发,轻轻晃着她安抚道:“以前世子常说我做起事来发狠不要命,如今成家了,夫人只要还在,我便会保全自己。”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竟我夫人身子娇弱,是走两步就要喊累的,日后年纪大了可能需要我抱着才能走的动道儿了。”

  话刚说完便被苏闻琢打了一下,她恼羞成怒的瞪他:“我没有!再说你就去睡书房!”

  俞景看着她的小模样,笑的胸膛都微微震了两下,还十分听话的点点头:“嗯,好,再也不敢说了,我夫人是全盛京城体力最好之人。”

  苏闻琢哼了一声,懒得与他计较了,将话题拉回自己的正事。

  “我是说真的,要不你让东无跟在你身边吧?我平日里也不大出院子,如今俞韶华也蹦跶不起来了,永安侯府接下来恐怕也是鸡飞狗跳的,我有西言跟着也应该够了。”

  俞景却摇头:“你身边放两个人我才放心,况且日后我若是需要用到暗卫,定是要查些机密之事,黑市的人虽然一般来讲也能保证忠心,但总怕有那么个万一。”

  “那怎么办?你日后入朝为官,总不可能事事都像如今这般亲力亲为去查了。”

  “无妨,殿试过后睿亲王府自会有人供我差遣。”

  听到俞景这样说,苏闻琢总算安了些心,在心里默默算着殿试什么时候来。

  翌日一早,俞景去了昨夜那间医馆,他到的时候魏世昭已经在里头等他了。

  医馆的老大夫也是睿王的人,将来人引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前,然后低声道:“这个小伙子伤的有些重,昨天送来时候也就一口气了,这几日都得用针灸吊着,需要的药材也不能马虎。”

  魏世昭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人醒了么?”

  “醒了,”那老大夫点头,“但是他之前被人毒哑,现在无法说话了,目前的身子状况来看,可能也无法提笔写字。”

  “无妨,人醒着就好,我们进去看看,福伯你去忙吧。”

  那老大夫又嘱咐几句过后便又去了外头医馆里,魏世昭和俞景则进了屋子。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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