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新年新气象,陆侯老样子_从小欢喜开启诸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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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新年新气象,陆侯老样子

  大年初一。

  金陵城里,大部分的朝廷官员在今日都休沐。

  唯独一个部门比较特殊。

  京兆府。

  作为金陵城百姓的父母官,京兆府尹高升今天早早便来到了公值衙门。

  除夕夜里的那桩血案,当然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高府尹的耳朵里,高升听闻那位蒙大统领被陛下杖责后,十分感同身受,但高大人在心里不免也有些庆幸。

  这种刺杀内监的血案,不出意外的话会落在悬镜司的手上。

  跟京兆府没有半点关系。

  大年初一的京兆府衙门里有些冷清。

  但高升却惬意无比的品着冬日热茶,享受着这种冷清。

  作为金陵百姓的父母官,高大人平日里遇上的难处,不会比六部尚书遇上的难处要小。

  诸多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宛若金陵城下暗流涌动钩织交汇成的无数网格,没准一桩案子后面就能够牵扯出上达天听的要案。

  大年初一在朝堂诸僚吃酒团聚的时候,高升却格外享受衙门里的冷清。

  至少在府衙里,他边不需要面临各方开宴席拉拢的局面。

  “都以为我这个金陵城父母官当的容易,我比六部尚书加起来都要累啊。”

  京兆府用以休息的侧院,高大人正细细思索着如今京都里的局势。

  去年的金陵城便极不太平,多桩大案纷纷冒出,昨日除夕夜竟在宫墙边还发生了内监被杀这种骇人听闻的案子:“除夕发生血案,这一年的金陵城难以太平,只希望我老高这屁股,今年还能够安稳的坐在京兆府尹的椅子上。”

  而正在高升享受着久违冷清安静时,下面却有人急匆匆赶来。

  高升手持茶盖,轻轻推抚着杯子上面漂浮着的茶叶,他轻哼一声:“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论遇上什么事情,都要静心静意才行。”

  手底下那人火急火燎开口道:“府尹大人,您快去看看吧,武威侯府差送了两名贼人过来。”

  高升眉头皱起:“什么贼人?”

  “据那位陆管事所说,是在昨日夜里擒获的,贼人武功高强,而且身着夜行衣。”

  ——啪!

  手中茶盖直接掉落在地上。

  只听见高升呢喃自语道:“贼人...昨夜...夜行衣。”

  玛德。

  不会吧?!

  “快快快!”

  “快带我去!”

  天泉山庄在大梁江湖里,属于真正的巨擎帮派。

  当年的玢佐卓氏在最鼎盛的时期,不仅领袖了南方武林,甚至还有不少卓家弟子入朝为官,虽说在后面退出了朝堂,在江湖上的地位却一直保持了下来,本代庄主卓鼎风的名头更是人尽皆知。

  金陵城里皆知晓,宁国侯府跟天泉山庄之间那如胶似漆般的关系。

  卓鼎风跟卓青遥被押送来到京兆府。

  这件事情没多长时间便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梅长苏是最先知晓的那批人。

  很快,誉王殿下便亲自登门来到苏宅。

  “苏先生!”

  “你听说今日京兆府那桩案子了吗?”

  梅长苏刚刚送走了言豫津跟萧景睿,誉王后脚就登了苏宅的门。

  梅长苏这时候开始装傻充愣起来,神色疑惑问道:“誉王殿下,可是京兆府那边又有了新案子?总不会又是妓馆杀人案吧?”

  誉王火急火燎的拉着梅长苏坐下。

  这引得藏起来的飞流内功悄然流转起来。

  苏哥哥不是毒蝎。

  但这个人就是毒蛇。

  誉王眉宇间有着难掩的喜色,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开怀不已。

  “武威侯府今日差人送了两名贼人到京兆府,后面才知晓这两人竟然是昨日夜里闯入了陆上舟,意图行不轨之事,结果被陆侯的人拦下。”

  “苏先生可猜的到这两名贼人的身份?”

  “哈哈哈哈,本王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天泉山庄的庄主卓鼎风跟少庄主卓青遥!”

  梅长苏不咸不淡的回答道:“为何誉王殿下这般开心呢?”

  誉王端详着江左梅郎的脸色,直接开口道:“本王当然开心。京都谁人不知天泉山庄跟宁国侯府的关系,卓家父子在除夕夜行迹这般诡异,内监刺杀案,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父子二人所为!”

  誉王这时终于也想明白了内监被杀案的真正目的。

  谢玉为了禁军权柄,竟然敢行如此险招。

  梅长苏咳嗽不止,引得旁边的誉王着急的不行,迫切想要知晓这位江左梅郎对此事的看法,但这时誉王也只能假情假意的关切着梅长苏的身体情况。

  梅长苏许久后才止住咳嗽:“天泉山庄行事,与谢侯爷又有何关系?”

  誉王甚是不解:“卓家父子当然是受谢玉指使才...”

  梅长苏摇了摇头:“没有证据。”

  是的。

  没有证据。

  原着里的梅长苏,在萧景睿生日宴上精心策划的那场行动,其实才是扳倒谢玉的最好方式。

  眼下陆泽这种大开大合的手段,看似凌厉不已,但却难以从根本上撬动宁国侯府那块护国柱石。

  因为谢家跟卓家两家的关系并未受到根本影响。

  梅长苏眉头皱起。

  陆泽的存在,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完全打乱了梅长苏在京都的部署。

  这位武威侯的眼里竟是揉不得半点沙子。

  梅长苏问道:“殿下可知卓家父子现在情况如何?”

  “本王第一时间就派季师爷到了京兆府,据说卓鼎风跟卓青遥的情况都不算好,以后恐怕...再难使剑。”誉王这时才后知后觉,这桩案子恐怕现在还有点难牵扯到谢玉身上,不禁为陆泽这种行事方式感觉极其的惋惜。

  誉王乘兴而来,败兴而走。

  梅长苏的心情其实也不算开心。

  他好不容易等到谢玉那头老狐狸露出了马脚,但是事情却被陆泽弄得一团糟。

  卓家父子直接从暗里被陆泽摘到了明面上来。

  黎纲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进门:“宗主,该吃药了。”

  梅长苏快速喝下苦涩难咽下的药水,接着颁下了诸道命令。

  黎纲点头全部记下,这时悄声的开口提醒宗主忘了一个人:“陆侯那边...”

  卓家父子敢在除夕夜做下刺杀内监这种事,显然是做好了不被发现的准备,但这父子二人最终却在螺市街的陆上舟折了进去。

  不管是那位陆侯爷的城府,亦或是陆上舟藏匿着的神秘高手,皆应该在调查范围内才是。

  尤其是那位高手,既能够击败擒获卓鼎风跟卓青遥,其武功显然到了个极骇人的地步。

  而这种高手还是未曾被琅琊阁知晓的存在。

  黎纲当然会忧心。

  梅长苏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大事当前,他梅长苏的性命不算什么,只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到替赤焰雪冤这个大的主旨。

  这几日,京都里的气氛极其的诡异。

  无数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座宁国侯府。

  卓家父子被京兆府收押的事情,已经在皇城坊间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大梁百姓对于江湖这两字都敬仰不已。

  巷弄里的稚童们各自持着木枝对弈,分别扮演着琅琊高手榜上的高手。

  你当禁军的蒙大统领。

  我当天泉山庄的卓庄主。

  可是现在,小孩子都不愿意去当卓庄主,连带着把手里木枝都改换名字,不能再叫天泉剑。

  稚童们依旧在巷弄里玩耍。

  这些孩子却不知晓,这件事情引得京都风声鹤唳。

  而事情的另外一位主人公陆侯爷,却没有在意金陵风云。

  大年初五这天。

  陆泽与霓凰郡主一道骑马出了城,二人径直往东而行。

  金陵城外的地势,西南北面均以平地为主,间或起伏些舒缓的丘陵,唯有东郊方向隆起山脉,虽都不甚高,却也连绵成片。

  东郊山区中距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峰,名为骊山。

  从金陵东阳门出,快马疾驰小半个时辰即可到达骊山山脚,秋季时分的骊山风景美不胜收,时常会有京都百姓前来观景,秋季登山触目所及必是一片红枫灼灼,美艳绝伦。

  雁声叫日迷寒渚,枫叶经霜带醉颜。

  曾有大臣提议,皇族可将骊山切割划分为皇族私地,只是这件事情遭受到金陵百姓强烈的反对,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正值正月寒冬时分,光秃秃的枝干林立于残雪之中,山路两边弥漫着浓浓萧瑟之气。

  由于前几日才下过雪,上山的路并不算好走,但陆泽跟霓凰武艺均高,两人踏步而上,速度倒也不慢。

  这一路上,霓凰有着太多问题要问。

  最想知晓的事情无疑就是卓家父子的事,这两人当真便是刺杀内监的凶手?

  上山路上的霓凰郡主轻轻的咬着牙,陆泽的回答故意模棱两可,令她心如猫抓。

  两人最终行至一处斜斜地伸向崖外的缓坡,坡上有处由花岩砌成的坟茔,坟前设着两盘鲜果,有位素色丝棉长袍的女子站立坟前,平常总披在肩上的满头长发此时高高盘起。

  夏冬听闻隐隐间有些熟悉的谈话声,她那两条长眉紧紧锁起。

  冬日雪后的骊山本就鲜有人来登,更何况此处极其的幽僻,今日还是大年初五。

  年年的祭扫,今年属头一遭祭扫时被人打扰。

  声音越来越近,她已知晓是谁到来。

  夏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身:“你们怎么来了?”

  陆泽跟霓凰对视一眼,他回答道:“今年霓凰在京过年,她记着今日是什么日子。”

  陆泽摘下腰间银瓶酒壶,他掠过夏冬,上前一步来到坟前:“久闻疾风将军聂锋之名,吾乃大梁当代武威侯,如今西境大军仍闻聂锋大名,将军英灵在此,若愿神魂相交,请饮陆泽此酒。”

  陆泽洒下一半,接着将剩下一半全部饮下。

  夏冬立于他的身后,听着陆泽的祭奠祷词,回身扶住旁边树干,落泪成冰。

  西境,甘州。

  当年便是聂锋成名的地方,疾风若电,锋驰不息。

  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

  霓凰跟着上前,她已经渐渐解开自己的心结,同时希望夏冬能够从过往里走出来。

  夏冬到底不是柔弱孀妇,骄傲坚韧的性情不容她在人前示弱失态,快速地调整了自己气息后,她抬手拭去颊上的泪水,恢复了往日坚定平稳的神情。

  夏冬看着霓凰,淡淡道:“你决定嫁给他了吗?”

  陆泽无语。

  霓凰郡主心里同样恼怒的很。

  这夏冬,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同样的说辞。

  “对,决定了。”

  “我俩今日已文定,明天就办婚宴。”

  听着略显女子赌气的话,夏冬脸色渐渐柔和起来,笑道:“明日不是柳国公府大婚吗?”

  夏冬接着把目光看向陆泽,眼神凌厉远比这骊山冬日气氛更为的肃杀。

  陆泽丝毫不在意夏冬的眼神,反而询问道:“夏大人明日要去参加我那堂弟的婚礼吗?”

  夏冬摇头:“要务在身,恕我没有时间去参加国公府婚宴。”

  陆泽点了点头:“内监被杀这个案子确实难查,夏大人辛苦之余,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霓凰郡主在坟前点燃了三炷清香,微亮的火星处,细烟袅袅而上。

  她走回陆泽身边,神色无奈。

  这两人似乎什么时候都能够吵起来。

  夏冬果不其然冷冷哼了一声:“陆侯爷手下那位高手不知是何方神圣?卓鼎风卓庄主的武艺,恐怕连我都难以将其拿下,如今京都里倒是都在传言是陆侯亲自动的手。”

  内监被杀案明面上是由禁军在查,实际上皇帝早便令悬镜司着手展开调查。

  可事情走向却出乎夏冬预料。

  凶手自己跳了出来。

  尽管是被迫的,但京都里不少聪明人都认定就是卓家父子下的杀手。

  可身为悬镜司掌镜史的夏冬,却丝毫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展走向。

  这时的陆泽似乎成为了很多人讨厌的对象。

  因为他的存在,导致了太多超脱人们预料的事情发生。

  日头从乌云下冒出。

  三骑在晌午前从骊山回到了京都。

  各自回府之前,夏冬不忘提醒陆泽:“陆侯深受陛下信任,切莫作奸犯科,我可不想有一日代表悬镜司去抓捕你。”

  陆泽轻笑出声,却并未回答。

  而这时的武威侯府门前,有位腰身紧束劲装打扮的公子哥站在门前。

  陆府管事出门:“萧公子,侯爷今日不在府里。”

  “那我便在此登陆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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