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挂着狗头游游泳
第30章挂着狗头游游泳
祝子慕领着王展和肖夜把行李装了车，又在镜江城把金子兑了银票，过了午时才在城南关口附近上了船。
他们雇的船夫看起来上了年纪，板着一张脸站在船尾掌船。这老大爷话也不多，连王展这样自来熟的话痨也跟他搭不上两句话。
见船夫不大说话，王展又钻进船舱和祝子慕聊天，可没过一会，他就让小船晃得头昏脑胀，于是又爬出船舱趴到船头透气去了。
“你小心点！别掉下去！”祝子慕喊了王展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一低头就看到肖夜枕着他的腿悠然地躺着睡觉。
他仔细的观察着肖夜的睡脸，有些苍白的脸蛋，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轻启的薄唇……肖夜尚处于从少年蜕变为成熟男人的阶段，有青春朝气，有时却也透着些老成，但总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祝子慕忍不住伸手想偷偷摸一下他的脸，但手还没碰上肖夜的脸，自己的肚子先叫了起来。船舱里静悄悄的，他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格外明显。
肖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问道：“饿啦？”
祝子慕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肖夜坐起来，在身下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他轻轻捏起一块乳白色的小饼塞进祝子慕嘴里。
小饼一入口就化开来，甜滋滋的带着奶香味，嚼起来还有玫瑰花的香气。
祝子慕嚼着点心含糊不清的感叹：“太好吃了吧。”这一块还没咽下去，他就又拿起一块想往嘴里塞。
“慢点，别噎着。”肖夜看着他，满眼都是盈盈的笑意
第二块下肚，祝子慕才想起来肖夜他们好像也没吃午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冲肖夜道：“阿夜你也吃啊。”
“我不饿”肖夜又拿起一块点心想往他嘴里塞
祝子慕吃下他手里的点心，扭过头冲船头的王展喊：“小侯爷！来吃点东西吗？”
“我……呕！”
小侯爷以一声干呕回答了他
祝子慕听完摇摇头，又吃了两块点心后就拢着牛皮纸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
“不吃了？”肖夜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祝子慕边把包好的点心放回包袱边说：“不吃了，不然一会你们饿了就没得吃了。”
肖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祝子慕看。祝子慕放好包袱一抬头，正好对上肖夜的目光。
“……要不拿出来你吃点？”祝子慕忍不住问道。他看着肖夜的目光，感觉这小子想把自己生吞下去。
“不吃。”肖夜移开目光，扶着座子又躺下来，脑袋稳稳的枕在祝子慕腿上。
祝子慕拍拍他的脸说：“那是馋肉了吧？”
肖夜看着他的脸，喃喃道：“是挺馋的。”
“再忍忍，等回麓萝峰给你们做顿丰盛的。”祝子慕实在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手感相当不错。他想着这两天在镜江城忙的够呛，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等到了晋宁崖的普光寺，估计就只能吃斋饭了，想吃顿好的只能等回麓萝峰以后了。
“嗯。”肖夜听了他的话慢慢闭上眼睛。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水声和船头时不时传来的小侯爷的干呕声。祝子慕把手搭在肖夜脑袋上，困意渐渐涌上来，他把眼睛闭上，放松身体睡了过去。
可他才刚睡着，船体就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活活把他颠醒了。祝子慕的第一个念头是王展掉水里了，他慌忙把肖夜也推起来出去看看，但扭头就看见王展爬进了船舱。
“外面来了好些小船，有一艘把咱们的船撞了，我看着他们像船匪。”王展脸色苍白的开口道
肖夜把船舱的小窗拉开往外看，外面果真有许多小船，上面站着不少拎着斧头刀子的大汉。
这时船尾传来噗通一声，然后船舱后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踹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撑船的船夫。这位年过六旬的老爷子褪下了上身的衣物，正打着赤膊站在门口。这人虽然一脸苍老，但一身的腱子肉，肩头还纹了一条青龙。
他晃晃右手拎着的大刀，冲祝子慕他们道：“早在镜江城钱庄就看你们手头富裕，都打发出来请我们这些兄弟喝口茶吧？”
“凭什么？”祝子慕瞥了眼外边，正前方有两条贼船，那船比他们坐的船小许多，但站的人却不少，不知道船头的方向有多少贼船。
那老爷子听了祝子慕的话，一刀砍在船舱的门上，恶狠狠地说：“凭什么？你们这群奶娃子读书读傻了，你猜猜凭你那三两肉够不够这河里的鱼吃？”
船舱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水贼估计是把他们当成有钱人家的小书生了。
“妈的，光天化日的明抢，也不怕现世报。”王展咬着牙，白着一张脸瞪着那老水贼。
老水贼像听了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外面道：“老子在这水段走了十年的船，别说光天化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
他最后一个“抢”字还未吐出来，水面便豁然跃出一条巨大的怪鱼，那鱼掀翻了一条贼船，咬住老水贼一头又扎进了水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傻了。祝子慕愣愣的扭过头，看着小侯爷说：“大哥，你这嘴真的开过光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惨叫声和呼救声。
祝子慕扒着窗户往外看，是那条怪鱼又掀翻了一条贼船，几个水贼疯狂的往其他船上游，但怪鱼的速度极快，咬住人就往水下拖。最后成功爬到别的船上的幸存者只有一两个，水面上泛起一片的血腥味。这次，祝子慕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条大鱼，长着一颗毛茸茸的狗头。
小侯爷也看到了，他忍不住叫出声：“那是什么玩意？”“魔族的狗头鱼。”肖夜看着外面的光景皱起眉头
听到他这话，祝子慕的脸也白了：“这附近该不会有魔族的军队吧？”如果他没记错，这种狗头鱼好像是魔族水军的一种坐骑。
肖夜摇摇头道：“要真有也是成群结队的出现，那样的话咱们早就完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祝子慕一想也是，这地方再怎么偏僻也不至于偏到三界的边际。按《仙缘录》原著里的时间线来看，这个时候的魔军大部分应该还在三界边际晃荡，只有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在人间作恶，不过应该是集中在南方才对。
他刚稳下心神，船体剧烈的晃了一下，是怪鱼在撞他们船。祝子慕的一颗心登时便悬到了嗓子眼，这下可怎么办？外面有水贼，船下有怪鱼，这破书是要换个方式逼他下线吗？
那鱼撞了两下船底，又跑到船的左侧猛地跃起，照着船舱的窗户一口咬下去，硬是把整个木窗连带着与船体连接的木板都咬掉了，整个船舱右侧豁了一个大口。
王展眼疾手快，摸到身后的弓箭，趁着狗头鱼还没完全潜入水里时放了一箭。狗头鱼的鳞片极硬，这一箭硬是没伤它分毫。他低声咒骂一声，赶紧又取一支箭搭上弓。可狗头鱼已经完全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水面暂时的平静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贼船也在不远处飘着不敢动，没人知道这个怪鱼下一秒会从哪里冒出来。
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那条鱼再一次钻出水面，只不过这次是从祝子慕他们的船右侧顶起来，怪鱼这一下力道用的相当足，整个船差点翻过去，王展和祝子慕抓住手边的座子才堪堪稳住，但肖夜却没稳住，顺着怪鱼啃出的豁口掉进了水里。
祝子慕想也没想，放开抓着座子的手，跟着跳进了水里。王展见他跳下去，赶紧也跳下水去。
到了水下，祝子慕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那条怪鱼紧追着肖夜不放，肖夜倒还算灵巧，来回的游动，让那条怪鱼咬不到他。王展拍着船底吸引怪鱼的注意力，但怪鱼仍是紧追着肖夜不放。
这毕竟是水下，肖夜的动作很快就迟缓起来，他们的剑都在船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祝子慕在腰间摸了摸，他还有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是贴身带着的。他摸到那把匕首，在手臂上使劲划了一下，那条怪鱼受了血腥味的刺激，暂时放弃攻击肖夜，调转狗头向他冲过来。
祝子慕拼命往水面游过去，但怪鱼还是追了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腿往下拖。这一口想当痛，祝子慕的匕首脱了手。他咬住牙运起灵力，带着怪鱼往水面上游。
忽然那怪鱼松了嘴，祝子慕一看，是肖夜拿到了他的匕首，一刀刺进了怪鱼的眼睛里。肖夜托住他，两个人一起钻出水面。
紧接着王展也钻出水面，他抓着船沿爬上船，然后把祝子慕和肖夜都拉了上来。祝子慕腿上被怪鱼咬了一口，此时正汩汩的流着血，一时间疼痛难忍，坐在船边动弹不得。
那条怪鱼眼里插着一把匕首，在水面上痛苦的翻腾着，王展拿来弓箭，看准翻滚的怪鱼，一箭射穿了它的脑袋。
肖夜拎起剑又跳下水，没一会就拎着怪鱼的狗头爬上了船。
“水下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暂时可以安心。”肖夜把狗头扔在甲板上，王展瞥了那玩意一眼，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祝子慕疼的出了一头的汗，连话都说不利索，只喊了两声疼，然后就只剩下抽气。肖夜撕了两条布条，一条扎在祝子慕伤口处，另一条则扎在他腿根处。
“这东西有毒，得快点到那个和尚庙才行。”肖夜皱着眉头，王展抬起头时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王展摇摇头着急地说：“这船怕是不行了，估计是走不了多远。”
这艘船叫那条鱼又撞又啃的，没有立刻散架就已经不错了，何谈撑到晋宁崖？
肖夜抬起头，盯住了正打算逃跑的贼船。王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间明白了他的主意。
一番“友好”的交涉后，他们获得了两条船，还有一个免费的船夫。
王展本想靠岸换条路走，但祝子慕的伤势不容他们再换别的路，只有走水路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晋宁崖。
铃铛现了形，抱着疼的快昏过去的祝子慕坐在一堆行李中，王展把刀架在一个认路的小水贼的脖子上盯着他划船；肖夜则坐在另一条船上看守被他捆成粽子的幸存水贼。他们在船上贴了速行和辟邪的符咒，把两条船用麻绳绑在一起加速前进。
说来也奇怪，祝子慕的腿渐渐不疼了，意识也清楚起来。他开心的喊了王展和肖夜一声，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虽然腿不疼了，但是他感觉浑身僵硬，很快就不能动弹了。
肖夜和王展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都开始慌张起来。
“冷静！赶紧往前走！”铃铛把小手按在祝子慕的腿上，散出一圈金光，试图帮他缓解邪毒。
好在晋宁崖很快就到了，接应的几名僧人等在岸边，看见他们这个阵仗着实吓了一跳。僧人们瞧出祝子慕不对劲，手忙脚乱的把他从船上弄下来。两名僧人架起云带着他先行上了山，肖夜见他们带着祝子慕走了，留下铃铛和王展说明情况，赶紧也跟着驾云飞了上去。
僧人们没有耽搁，直接带着祝子慕入了普光寺，寻了一处能净化邪毒的莲花池把他放进去泡着，然后就去请他们的大住持六慧大师去了。
肖夜蹲在池子边守着祝子慕，祝子慕虽然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但意识清楚无比，他看肖夜就快哭了，柔声安慰道：“我没事，都到了晋宁崖了，不会有事的。”
肖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盯着他看，把祝子慕盯得都有些发毛了。
很快六慧大师就来了，他查看了祝子慕的伤口，又探了探他的脉，然后吩咐弟子去煮解毒的药汤，又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弟子把祝子慕抬到专门解魔物之毒的灵水里泡一泡。
那几个弟子抬着祝子慕换地方泡水，肖夜紧紧的在后面跟着。六慧大师注意到肖夜，还没等他开口，祝子慕先道：“他是我师弟。”
六慧没再多问，领着他们到了新的灵水处。祝子慕泡进去才发现，这就是个大缸，里面还飘着几朵睡莲，他隐约还感觉到缸里可能养着鱼。
六慧捻着佛珠对祝子慕说：“公子莫急，且得泡几个时辰呢。一会药熬好了，你就在这里喝下就是。”
祝子慕无奈的笑笑：“那就泡着吧。”
肖夜趴在缸边，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祝子慕的肩膀。祝子慕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
“咦？”六慧似是发现了什么，他盯着祝子慕的脸说：“公子，你这命相里犯水啊。”
“……太准了。”祝子慕眼神空洞。
他今天换了三个地方泡水，如果不是命里犯水，那他就是属王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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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慕忍不住伸手想偷偷摸一下他的脸，但手还没碰上肖夜的脸，自己的肚子先叫了起来。船舱里静悄悄的，他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格外明显。
肖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问道：“饿啦？”
祝子慕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肖夜坐起来，在身下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他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他轻轻捏起一块乳白色的小饼塞进祝子慕嘴里。
小饼一入口就化开来，甜滋滋的带着奶香味，嚼起来还有玫瑰花的香气。
祝子慕嚼着点心含糊不清的感叹：“太好吃了吧。”这一块还没咽下去，他就又拿起一块想往嘴里塞。
“慢点，别噎着。”肖夜看着他，满眼都是盈盈的笑意
第二块下肚，祝子慕才想起来肖夜他们好像也没吃午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冲肖夜道：“阿夜你也吃啊。”
“我不饿”肖夜又拿起一块点心想往他嘴里塞
祝子慕吃下他手里的点心，扭过头冲船头的王展喊：“小侯爷！来吃点东西吗？”
“我……呕！”
小侯爷以一声干呕回答了他
祝子慕听完摇摇头，又吃了两块点心后就拢着牛皮纸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
“不吃了？”肖夜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祝子慕边把包好的点心放回包袱边说：“不吃了，不然一会你们饿了就没得吃了。”
肖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祝子慕看。祝子慕放好包袱一抬头，正好对上肖夜的目光。
“……要不拿出来你吃点？”祝子慕忍不住问道。他看着肖夜的目光，感觉这小子想把自己生吞下去。
“不吃。”肖夜移开目光，扶着座子又躺下来，脑袋稳稳的枕在祝子慕腿上。
祝子慕拍拍他的脸说：“那是馋肉了吧？”
肖夜看着他的脸，喃喃道：“是挺馋的。”
“再忍忍，等回麓萝峰给你们做顿丰盛的。”祝子慕实在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手感相当不错。他想着这两天在镜江城忙的够呛，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等到了晋宁崖的普光寺，估计就只能吃斋饭了，想吃顿好的只能等回麓萝峰以后了。
“嗯。”肖夜听了他的话慢慢闭上眼睛。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水声和船头时不时传来的小侯爷的干呕声。祝子慕把手搭在肖夜脑袋上，困意渐渐涌上来，他把眼睛闭上，放松身体睡了过去。
可他才刚睡着，船体就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活活把他颠醒了。祝子慕的第一个念头是王展掉水里了，他慌忙把肖夜也推起来出去看看，但扭头就看见王展爬进了船舱。
“外面来了好些小船，有一艘把咱们的船撞了，我看着他们像船匪。”王展脸色苍白的开口道
肖夜把船舱的小窗拉开往外看，外面果真有许多小船，上面站着不少拎着斧头刀子的大汉。
这时船尾传来噗通一声，然后船舱后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踹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撑船的船夫。这位年过六旬的老爷子褪下了上身的衣物，正打着赤膊站在门口。这人虽然一脸苍老，但一身的腱子肉，肩头还纹了一条青龙。
他晃晃右手拎着的大刀，冲祝子慕他们道：“早在镜江城钱庄就看你们手头富裕，都打发出来请我们这些兄弟喝口茶吧？”
“凭什么？”祝子慕瞥了眼外边，正前方有两条贼船，那船比他们坐的船小许多，但站的人却不少，不知道船头的方向有多少贼船。
那老爷子听了祝子慕的话，一刀砍在船舱的门上，恶狠狠地说：“凭什么？你们这群奶娃子读书读傻了，你猜猜凭你那三两肉够不够这河里的鱼吃？”
船舱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水贼估计是把他们当成有钱人家的小书生了。
“妈的，光天化日的明抢，也不怕现世报。”王展咬着牙，白着一张脸瞪着那老水贼。
老水贼像听了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外面道：“老子在这水段走了十年的船，别说光天化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
他最后一个“抢”字还未吐出来，水面便豁然跃出一条巨大的怪鱼，那鱼掀翻了一条贼船，咬住老水贼一头又扎进了水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傻了。祝子慕愣愣的扭过头，看着小侯爷说：“大哥，你这嘴真的开过光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惨叫声和呼救声。
祝子慕扒着窗户往外看，是那条怪鱼又掀翻了一条贼船，几个水贼疯狂的往其他船上游，但怪鱼的速度极快，咬住人就往水下拖。最后成功爬到别的船上的幸存者只有一两个，水面上泛起一片的血腥味。这次，祝子慕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条大鱼，长着一颗毛茸茸的狗头。
小侯爷也看到了，他忍不住叫出声：“那是什么玩意？”“魔族的狗头鱼。”肖夜看着外面的光景皱起眉头
听到他这话，祝子慕的脸也白了：“这附近该不会有魔族的军队吧？”如果他没记错，这种狗头鱼好像是魔族水军的一种坐骑。
肖夜摇摇头道：“要真有也是成群结队的出现，那样的话咱们早就完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祝子慕一想也是，这地方再怎么偏僻也不至于偏到三界的边际。按《仙缘录》原著里的时间线来看，这个时候的魔军大部分应该还在三界边际晃荡，只有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在人间作恶，不过应该是集中在南方才对。
他刚稳下心神，船体剧烈的晃了一下，是怪鱼在撞他们船。祝子慕的一颗心登时便悬到了嗓子眼，这下可怎么办？外面有水贼，船下有怪鱼，这破书是要换个方式逼他下线吗？
那鱼撞了两下船底，又跑到船的左侧猛地跃起，照着船舱的窗户一口咬下去，硬是把整个木窗连带着与船体连接的木板都咬掉了，整个船舱右侧豁了一个大口。
王展眼疾手快，摸到身后的弓箭，趁着狗头鱼还没完全潜入水里时放了一箭。狗头鱼的鳞片极硬，这一箭硬是没伤它分毫。他低声咒骂一声，赶紧又取一支箭搭上弓。可狗头鱼已经完全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水面暂时的平静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贼船也在不远处飘着不敢动，没人知道这个怪鱼下一秒会从哪里冒出来。
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那条鱼再一次钻出水面，只不过这次是从祝子慕他们的船右侧顶起来，怪鱼这一下力道用的相当足，整个船差点翻过去，王展和祝子慕抓住手边的座子才堪堪稳住，但肖夜却没稳住，顺着怪鱼啃出的豁口掉进了水里。
祝子慕想也没想，放开抓着座子的手，跟着跳进了水里。王展见他跳下去，赶紧也跳下水去。
到了水下，祝子慕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那条怪鱼紧追着肖夜不放，肖夜倒还算灵巧，来回的游动，让那条怪鱼咬不到他。王展拍着船底吸引怪鱼的注意力，但怪鱼仍是紧追着肖夜不放。
这毕竟是水下，肖夜的动作很快就迟缓起来，他们的剑都在船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祝子慕在腰间摸了摸，他还有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是贴身带着的。他摸到那把匕首，在手臂上使劲划了一下，那条怪鱼受了血腥味的刺激，暂时放弃攻击肖夜，调转狗头向他冲过来。
祝子慕拼命往水面游过去，但怪鱼还是追了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腿往下拖。这一口想当痛，祝子慕的匕首脱了手。他咬住牙运起灵力，带着怪鱼往水面上游。
忽然那怪鱼松了嘴，祝子慕一看，是肖夜拿到了他的匕首，一刀刺进了怪鱼的眼睛里。肖夜托住他，两个人一起钻出水面。
紧接着王展也钻出水面，他抓着船沿爬上船，然后把祝子慕和肖夜都拉了上来。祝子慕腿上被怪鱼咬了一口，此时正汩汩的流着血，一时间疼痛难忍，坐在船边动弹不得。
那条怪鱼眼里插着一把匕首，在水面上痛苦的翻腾着，王展拿来弓箭，看准翻滚的怪鱼，一箭射穿了它的脑袋。
肖夜拎起剑又跳下水，没一会就拎着怪鱼的狗头爬上了船。
“水下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暂时可以安心。”肖夜把狗头扔在甲板上，王展瞥了那玩意一眼，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祝子慕疼的出了一头的汗，连话都说不利索，只喊了两声疼，然后就只剩下抽气。肖夜撕了两条布条，一条扎在祝子慕伤口处，另一条则扎在他腿根处。
“这东西有毒，得快点到那个和尚庙才行。”肖夜皱着眉头，王展抬起头时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王展摇摇头着急地说：“这船怕是不行了，估计是走不了多远。”
这艘船叫那条鱼又撞又啃的，没有立刻散架就已经不错了，何谈撑到晋宁崖？
肖夜抬起头，盯住了正打算逃跑的贼船。王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间明白了他的主意。
一番“友好”的交涉后，他们获得了两条船，还有一个免费的船夫。
王展本想靠岸换条路走，但祝子慕的伤势不容他们再换别的路，只有走水路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晋宁崖。
铃铛现了形，抱着疼的快昏过去的祝子慕坐在一堆行李中，王展把刀架在一个认路的小水贼的脖子上盯着他划船；肖夜则坐在另一条船上看守被他捆成粽子的幸存水贼。他们在船上贴了速行和辟邪的符咒，把两条船用麻绳绑在一起加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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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夜和王展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都开始慌张起来。
“冷静！赶紧往前走！”铃铛把小手按在祝子慕的腿上，散出一圈金光，试图帮他缓解邪毒。
好在晋宁崖很快就到了，接应的几名僧人等在岸边，看见他们这个阵仗着实吓了一跳。僧人们瞧出祝子慕不对劲，手忙脚乱的把他从船上弄下来。两名僧人架起云带着他先行上了山，肖夜见他们带着祝子慕走了，留下铃铛和王展说明情况，赶紧也跟着驾云飞了上去。
僧人们没有耽搁，直接带着祝子慕入了普光寺，寻了一处能净化邪毒的莲花池把他放进去泡着，然后就去请他们的大住持六慧大师去了。
肖夜蹲在池子边守着祝子慕，祝子慕虽然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但意识清楚无比，他看肖夜就快哭了，柔声安慰道：“我没事，都到了晋宁崖了，不会有事的。”
肖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盯着他看，把祝子慕盯得都有些发毛了。
很快六慧大师就来了，他查看了祝子慕的伤口，又探了探他的脉，然后吩咐弟子去煮解毒的药汤，又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弟子把祝子慕抬到专门解魔物之毒的灵水里泡一泡。
那几个弟子抬着祝子慕换地方泡水，肖夜紧紧的在后面跟着。六慧大师注意到肖夜，还没等他开口，祝子慕先道：“他是我师弟。”
六慧没再多问，领着他们到了新的灵水处。祝子慕泡进去才发现，这就是个大缸，里面还飘着几朵睡莲，他隐约还感觉到缸里可能养着鱼。
六慧捻着佛珠对祝子慕说：“公子莫急，且得泡几个时辰呢。一会药熬好了，你就在这里喝下就是。”
祝子慕无奈的笑笑：“那就泡着吧。”
肖夜趴在缸边，忍不住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祝子慕的肩膀。祝子慕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
“咦？”六慧似是发现了什么，他盯着祝子慕的脸说：“公子，你这命相里犯水啊。”
“……太准了。”祝子慕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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