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我穿越成炮灰反派啦！
“哎，杂志新刊看了没？祁烽救回娄月影了吗？”
“看了看了，救回来了，不过我感觉娄月影有点放不下晏怀予了啊。”
“我感觉我晏大爷还能从地狱里回来。”
“不可能，作者采访说了，第二部男二换人了，你大爷彻底凉了。”
公交车站台边的书报亭周围一群中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小说《仙缘录》的剧情，祝子慕站在不远处啃着煎饼果子斜眼瞥向书报亭那张大的能拿来当门帘的海报。
“小慕，你想看？”站在他旁边的同学从单肩包抽出一本杂志道：“你要看的话我这有，别再浪费钱买了。”
“不看，垃圾小说。”祝子慕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扔塑料袋的时候下意识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实现捕捉到几个移动的物体，他拍拍手拉过自己身后同样长得像小鸡崽子似的发小，连拖带推的把他塞上进站的公交车。
“这不是回家的车！”
虽然发小十分懵逼，但还是上了车刷了公交卡。
祝子慕也想往上，但刚踏上台阶就被人拉着书包拽下了车。
司机师傅关上门脚下一加油，公车载着一脸慌张的发小走了。祝子慕扭过头看着身后几个高个子男生，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拿出钱包递给他们。
“小鸭子今天怎么那么痛快？”为首的男生乐呵呵的从他那个破了洞的钱包里把钞票全部夹出来数了数。
他身后一头红毛的男生嘬了一口烟说：“大哥，他这是不是那什么....就那什么.....抛砖引玉。”
“啥意思？”他们中最胖的小平头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
“就是他把这个破钱包给我们，但其实身上有更多的钱。”
那他妈叫李代桃僵。祝子慕忍着翻白眼的欲望，两手伸进裤兜把两个兜外翻，给他们展示自己毛都不剩的口袋。
为首的男生还是信不过他，直接拽下他的书包拉开拉锁把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男生抬脚拨了拨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没有钱后把空了的书包和钱包扔在祝子慕身上。
祝子慕拿着包蹲下捡起自己的书，几个男生像避脏东西似得给他让开路，嘴里大声叫喊着：“躲开躲开，同性恋，搞不好有那个病。”
“大哥你一会可记得洗手。”
“买两瓶消毒液好好泡一泡。”
祝子慕突然抬起脸看向他们，红毛把烟甩到地上指着他说：“死娘炮，你他I妈不服是不是？”
“不是”祝子慕拿起地上一根笔对他们身后的方向点了点说：“教导主任。”
“大哥”哈哈大笑起来，踢踢他还没来得及捡起来的书说：“你吓唬谁呢？那个大马猴早下班了。”
小平头也配合着哈哈大笑起来，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笑容马上消失了。
“大……大……大哥。”平头腿哆嗦起来，“有！真有！！！”
其他人都扭过头，在看到一个拎着棍子的光头后纷纷尖叫着拔腿奔跑起来。
他们跑开后，教导主任风一样刮过祝子慕面前，他那锃亮的头顶折射着正道的光，照的祝子慕忍不住合手对他的背影拜了拜。
刚好回家的公交车进站，祝子慕拎着包上了车，刷过卡后找了个旁边没人的空座坐下来开始拍书包上的土。他漫不经心的往窗外看，书报摊上的海报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海报上画着怒目相对的祁烽和晏怀予，他们中间是抱着桃花哭泣的娄月影。
如果自己做的那场梦是真的话，那这海报可是把他们仨画的太丑了。
祝子慕做过一个怪梦，梦里自己二十六岁时出了车祸，掉进了《仙缘录》的世界里。他跟晏怀予一道历险，跟他成亲生子，最后却死在了祁烽怀里。
那场梦给他的感触很真实，以至于他醒过来后难过了很久，甚至请了半天假没去上学。
可梦毕竟是梦，该醒就得醒。
祝子慕收回目光，抱着书包打起了盹。
公车一路行驶到终点站，在司机师傅的呼唤下他擦着口水下了车。
站牌后就是一处老旧的居民楼，祝子慕抬头看向五楼，亮着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让他心头一暖，他加快脚步跑进楼道，两个台阶并作一个往上爬。到了家门口后他脱下脏兮兮的外套包住书包，仔细确认过全身上下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后才打开防盗门。
祝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迎上来，祝子慕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
“你这两天哪学来的这些洋礼仪，好啦，快放下东西来吃饭。”祝奶奶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祝子慕晃晃脑袋，哼唧着亲了她脸颊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放下书包坐到饭桌前，祝子慕直接拎了个小钢盆，饭勺一挥就是半个电饭煲的量。
看着祝子慕狼吞虎咽的样子，祝奶奶实在有点发怵。
“小慕...慢着点，下顿还有的吃呢，你别撑着。”
祝子慕嘴里塞得满满的，拿汤往下顺了顺后继续夹着菜说：“您别拦我，我就想吃这个。”
怪梦醒来后祝子慕十分珍惜和奶奶相处的每一分钟，以前他最讨厌奶奶做的薄盐炒青菜，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世间难寻的珍馐。
“对了。”奶奶忧愁的环顾了一下房子，压低声音对祝子慕说：“咱家好像闹鬼。”
“闹鬼？”
“对，我这两天总是能在角落里看到一个长头发大个子男人。”祝奶奶说着就站起身走到小神龛边点起了香。
祝子慕“扑哧”一声笑了，手里扒拉着米饭说：“鬼图咱们家什么？图您存折里那几百块钱啊？”
“你懂什么？”祝奶奶闭上眼对着菩萨拜了三拜，把手里的香插I进香炉后又对着菩萨旁边的耶稣像画了个十字。
“他肯定是图咱家香火旺！”祝奶奶一脸坚定的坐回了餐桌。
“是是是，五毛一大盒的香火鬼都馋。”祝子慕边剔牙边用锃亮钢盆照了照自己的脸
“小兔崽子！你就会顶嘴！”祝奶奶摸出桌边的鸡毛掸子朝他扬了起来，“滚去学习！”
祝子慕低头躲开两掸子，赶紧扔下钢盆跑了。
挑灯夜读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祝子慕身上，破书桌上有近十年寿命的台灯忽忽闪闪晃的他眼生疼，八点一过他干脆直接拔了灯的电源，飞身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床边的窗户大敞着，路灯的光透进来打在他身上，照亮了夏凉被上的几个破洞。祝子慕拎起蒲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慢慢打起了瞌睡。
就在他将要睡着之际，一只手搂上他的肩膀拥住了他。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味道。
祝子慕一个激灵惊坐起来，却发现外面的天都亮了。
睡癔症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闹钟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赶紧把衣服套上，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扫进书包，然后一溜小跑出了门。
在六十多人的小教室里，祝子慕被挤在中间靠后床边的位置。
这样的位置，不在第一堂课睡一觉，简直是浪费了天赐的福分。
祝子慕早读的时候舒舒服服的趴下，搂着课本睡过了两节课。如果不是发小的推搡和大课间的下课铃，他可能连午饭都要睡过去。
发小刘茫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一连难过的说：“小慕，我要搬家了。”
祝子慕搓搓脸问：“邻市？”
刘茫惊奇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梦里……好像梦到过。”祝子慕低下头玩起了水杯。
“你要和我保持联系啊，放假多来看看我，或者我想办法回来。”发小垂头丧气的瘫靠在桌边。
祝子慕拍拍他的小脑袋瓜说：“得了吧，你那个重点高中根本不放人。”
“你怎么知道是重点高中……也是你梦到的？”刘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猜的。”
其实确实是梦到的，祝子慕托起下巴，梦里他走过的那些岁月都很真实，而且有些剧情和现实生活不谋而合，甚至有那么一些瞬间，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
“对了对了，你知道吗，昨天黄超他们可惨了，现在还在ICU呢，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
刘茫所说的是那几个拦他路收保护费的流氓。祝子慕听的眼睛发直，满脑子都是教导主任飒爽的英姿和他脑袋上正道的光。
“教导主任也太牛逼了吧？他少林寺毕业的吗？！”
“不是大马猴。”发小摆摆手说：“昨天大马猴说他们追到墙根底下，还没凑过去呢，黄超他们竟然原地飞起来了！好家伙飞上去又摔下来，好像有透明人在打他们一样。大马猴都吓傻了，那个路口有监控，拍的清清楚楚。现在这事已经是爆炸性的灵异新闻了，听说什么溜达近科学栏目组还要来拍节目。”
“……这他妈也太悬了吧。”祝子慕傻了。
忽然前排的几个女生跑到窗边扒着头往外看，尖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苍天啊，太帅了吧。”
“那是人吗？怎么这么好看！”
“他到底是哪个明星啊？”
“吸溜。”
祝子慕疑惑的看着她们，这难道是看见哪个电动车广告牌子上的男明星了吗？
发小看出了祝子慕的疑惑，推了推眼镜跟他说：“兄弟，别说这事你也不知道，这可好几天了啊。”
“什么情况？”祝子慕眼里的问号都要溢出来了。
“咱们学校附近这两天老有一个帅哥晃荡，长的真是绝了。不过他一直穿着古装，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剧组的明星。”
他正说着祝子慕就起身趴在了窗台上，放眼往外看去，校外的整条街上只有被城管追赶的小贩。
“哪有？”祝子慕拎起发小一起来看
“这你就又不知道了。”刘茫中指一顶眼镜说：“这帅哥可神秘了，出现一会就会消失。”
“茫茫。”祝子慕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说：“这种情况学术上一般称为大白天闹鬼。”
“不可能！什么鬼能那么好看？”刘茫使劲伸着头往外看。祝子慕翻了个白眼把他扯回屋里，从书包里摸了袋零食扔给他，连推带踹的把他赶回了他自己班的教室。
等祝子慕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前排的几个男生看到他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起哄。
“哟～小慕～移情别恋啦？”
“那个豆芽菜哪好啊？还是我们晨哥帅。”
他们说话间推搡着一个男生，那个被叫做“晨哥”的男生笑着和他们打闹，扭过头来却是极为嫌恶的瞪了祝子慕一眼。
祝子慕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几个男生头一次见他还眼，一时间都愣住了。
上课铃很合时宜的响起，祝子慕搂了搂校服又舒舒服服的趴下了。
他前桌的男生白晨故意撞了一下他的桌子，他没做理会，只是挠了挠脸。
谁都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祝子慕也有，这个坐在他前桌的小伙子阳光帅气，平时对他照顾有加。时间一久，本来就喜欢男生的祝子慕就这么不长眼的把情窦掰开了。
祝子慕翻着从女孩子那借来的言情小说，通宵编了一晚上情书，小心翼翼的夹进白晨的课本里。
可白晨不光把恶心两字写的满脸都是，还趁放学大家都还没离开教室的时候大声朗读祝子慕满纸青涩的心事。
祝子慕从那以后就在年级出名了，是个雄性生物都要绕着他走，但凡带把儿的都要恶心他两句。然而这些傻蛋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长成什么样，只觉得自己是个男的就会被gay喜欢。
祝子慕本来就沉默寡言，这下话更少了。那些男生看他对言语攻击没有任何反应，干脆就照着他的笔迹伪造情书塞进白晨抽屉里。
这种事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有些日子一到下学时间祝子慕的班里就跟开故事大会似的，必备节目就是朗读“祝氏情书”。
祝子慕懒得理他们，他要做这世上最坚挺的死猪，让这些开水都流到下水道。
这天下午故事大会照常举办，祝子慕直接拎着包离开了教室，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低下头混进人群里，那几个人想拦他硬是没发现他在哪。
没有了小混混的围追堵截，祝子慕和刘茫到家比平时早多了。
祝子慕哼着小曲，蹦着台阶上了五楼，等到了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家里的大铁门却从里面猛然开了。他没反应过来，脑袋被弹开的门撞了个大包。
他晃悠着扶住楼梯扶手勉强没有倒下，但紧接着一个道士打扮的大叔冲出屋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真男人不能倒下，祝子慕紧紧抓着扶手硬是站住了。
但大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摔了个屁股蹲儿，差点掉下楼梯。
“师傅，师傅你不能走啊！”
祝奶奶边喊边从屋里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不行……真不行……你这屋里的鬼我镇不住，天王老子来了都未必能镇住。”
大叔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抓着一把桃木剑，看起来实在是吓得够呛。
祝子慕揉着晕疼的脑袋打量着大叔，大叔抬起头指着祝子慕发出了一声极不符合性别和长相的尖叫。
“皇……皇后在这啊！！！”
“呃……爱……爱卿平身？”祝子慕看着大叔和满脸焦急的奶奶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大叔双手合十冲祝子慕嘴里不清不楚的念了几句，然后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祝奶奶还想去追，祝子慕赶紧拦住她：“奶奶，人家说了没救了，您先管管您的大孙子，您看看我这脑袋啊！”
祝奶奶看着他脑袋上磕出的大包，这才停手作罢，把他拉进屋涂药。
“奶奶，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房子咱们都住了多少年了？要真有那么厉害的恶鬼咱俩早活不成了。”祝子慕仰着脑袋，疼的呲牙咧嘴。
“你白天不在家。”祝奶奶叹了口气，拿药棉蘸了着红药水往他的肿包上按“上午我本来在看电视，看腻了刚关上立马它自己又开了，我去关，关上每一会就开了，起码有五六次啊，最后我一直开着才没事……最吓人的是我一关上电视就能从屏幕的倒影上看到那个长头发男人。”
“咱家那个电视比房子还老，这不就是短路了嘛，人影估计就是屏幕重影。您别瞎想了。”祝子慕握住奶奶的手道：“要是看看电视就安生了，那他能是什么恶鬼啊？再说了有您大孙子我呢，这阳气，镇宅妥妥的！”
他说着朝奶奶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脯。
祝奶奶打量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极为不屑的“呵。”
“……？”
“少放屁，去学习。”
“哦。”
破天荒的，祝子慕写完了成堆的作业。他看着桌面上一本本摊开的课本和习题册，眼眶突然模糊起来。
都是那个狗道士。
皇个屁的后。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场怪梦会刻在自己脑子里忘也忘不掉，他真的很想念那个世界，想念晏怀予。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晏怀予这个人真的活生生存在着，觉得他就在身边没有走远。夜里辗转反侧时他总觉得自己在晏怀予的怀里，觉得他可能正在想办法哄自己睡觉。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可能？
祝子慕擦擦眼睛，十分丧气地长叹一声，然后向前一倒趴在了桌子上。
睡意迷糊间，他看到了一袭熟悉的黑衣，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晏怀予，你大爷的，我快想死你了。”
祝子慕嘟嘟哝哝的说着，脑袋在课本蹭了蹭睡着了。
次日清晨他在床上醒过来，看着翻倒的椅子和电扇，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上的床。
“小慕！来吃饭啦！”
祝子慕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来到餐桌前。
祝奶奶帮他盛好粥，看着祝子慕吃得高兴，她笑着开口问道：“我的宝贝孙子这两天开心吗？”
“开心啊！”
怎么不开心？每天有奶奶有现代科技，还有两块五一根的豪华巧克力冰棍儿。
“可是你还没怎么笑过。”
祝子慕放下勺子，朝祝奶奶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祝奶奶哈哈笑着捧了捧他的脸继续说：“小慕，人活一遭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或许多或许少，但你要相信总会有好事发生，总有人在等你，这是盼头。”
“嗨，突然说这个干嘛啊。”祝子慕低下头用勺子戳着粥碗，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它应该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清楚。”
祝子慕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剩了半碗的粥，拎起校服外套和书包准备去上学。
祝子慕脚步轻缓的走到门口，手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扭过了头。
不知是清晨的光还是玻璃太旧了，整个屋子光线有些奇怪，看起来像一副泛黄的画。祝奶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眯眯的用围裙擦着手。
“奶奶。”祝子慕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
奶奶冲他招了招手，祝子慕走过去抱了抱她，祝奶奶摸摸他的头说：“放学了不用急着回来，去你想去的地方。”
家里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刻，祝子慕有种不会再回来了的感觉。
他神思恍惚的上了公交车，夹在人群中晃晃荡荡，景色拉长闪过车窗，他心里有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实在是乱的很。
学校里铃声响了又响，祝子慕这一天虽然没有睡觉，但也不知道老师都讲了点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但具体是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夕阳西斜，下学的音乐声响起，祝子慕拎起书包想离开教室，但班里的男生们一拥而起堵住了前后两道门。
两个男生奸笑着从白晨书包里抽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祝子慕心里明白这是又开始了，而且看这个架势自己这回是跑不掉了。
祝子慕翻了个白眼，摘下眼镜站在原地索性让他们笑个够。
令人作呕的油腻词汇从拿纸的男生嘴里流出，全班嬉笑声干呕声此起彼伏，班门外还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有几个还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真他妈恶心。”一个离祝子慕不远的男生说着将手里玩的苹果砸向祝子慕的脑袋。
忽然间，全班安静了。祝子慕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看去，那个苹果竟然悬在了半空中。
扔苹果的男生看傻了，他还没来及反应，那个苹果就直直飞向了他的脸。
“啪！”
男生的脸上血和苹果碎块一块掉了下来。
“闹...闹鬼啊！”有女生尖叫起来，不过这个灵异事件还没有结束，脸上冒血的男生忽然间双脚离地，就没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飘了起来，紧接着他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扔了出去，直接飞到了读信的人身上。
两个人撞倒了一排桌椅滚到了地上，紧接着白晨的脸扁了，五官移位七窍流血，然后也飞出去掉到了那两个已经阵亡的男生身上。
顷刻间班里着起了火，众人开始哭叫着四处逃窜。只有祝子慕还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火光中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
“阿夜。”
祝子慕看傻了，眼泪瞬间决堤，手上的东西也全部掉在地上。
“你看到我了？”
晏怀予踹开挡在他们之间的桌椅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脸又问了一遍：“你能看到我了？”
祝子慕扑上去抱死死的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体温、心跳、呼吸....是真实的晏怀予，原来他一直都在。
“跟我走吧。”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融化，连接现实与虚幻的路在他们两个脚下崩塌。
他们都该回去了，一个死鬼男二，一个炮灰反派，一起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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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杂志新刊看了没？祁烽救回娄月影了吗？”
“看了看了，救回来了，不过我感觉娄月影有点放不下晏怀予了啊。”
“我感觉我晏大爷还能从地狱里回来。”
“不可能，作者采访说了，第二部男二换人了，你大爷彻底凉了。”
公交车站台边的书报亭周围一群中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小说《仙缘录》的剧情，祝子慕站在不远处啃着煎饼果子斜眼瞥向书报亭那张大的能拿来当门帘的海报。
“小慕，你想看？”站在他旁边的同学从单肩包抽出一本杂志道：“你要看的话我这有，别再浪费钱买了。”
“不看，垃圾小说。”祝子慕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扔塑料袋的时候下意识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实现捕捉到几个移动的物体，他拍拍手拉过自己身后同样长得像小鸡崽子似的发小，连拖带推的把他塞上进站的公交车。
“这不是回家的车！”
虽然发小十分懵逼，但还是上了车刷了公交卡。
祝子慕也想往上，但刚踏上台阶就被人拉着书包拽下了车。
司机师傅关上门脚下一加油，公车载着一脸慌张的发小走了。祝子慕扭过头看着身后几个高个子男生，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拿出钱包递给他们。
“小鸭子今天怎么那么痛快？”为首的男生乐呵呵的从他那个破了洞的钱包里把钞票全部夹出来数了数。
他身后一头红毛的男生嘬了一口烟说：“大哥，他这是不是那什么....就那什么.....抛砖引玉。”
“啥意思？”他们中最胖的小平头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
“就是他把这个破钱包给我们，但其实身上有更多的钱。”
那他妈叫李代桃僵。祝子慕忍着翻白眼的欲望，两手伸进裤兜把两个兜外翻，给他们展示自己毛都不剩的口袋。
为首的男生还是信不过他，直接拽下他的书包拉开拉锁把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男生抬脚拨了拨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没有钱后把空了的书包和钱包扔在祝子慕身上。
祝子慕拿着包蹲下捡起自己的书，几个男生像避脏东西似得给他让开路，嘴里大声叫喊着：“躲开躲开，同性恋，搞不好有那个病。”
“大哥你一会可记得洗手。”
“买两瓶消毒液好好泡一泡。”
祝子慕突然抬起脸看向他们，红毛把烟甩到地上指着他说：“死娘炮，你他I妈不服是不是？”
“不是”祝子慕拿起地上一根笔对他们身后的方向点了点说：“教导主任。”
“大哥”哈哈大笑起来，踢踢他还没来得及捡起来的书说：“你吓唬谁呢？那个大马猴早下班了。”
小平头也配合着哈哈大笑起来，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笑容马上消失了。
“大……大……大哥。”平头腿哆嗦起来，“有！真有！！！”
其他人都扭过头，在看到一个拎着棍子的光头后纷纷尖叫着拔腿奔跑起来。
他们跑开后，教导主任风一样刮过祝子慕面前，他那锃亮的头顶折射着正道的光，照的祝子慕忍不住合手对他的背影拜了拜。
刚好回家的公交车进站，祝子慕拎着包上了车，刷过卡后找了个旁边没人的空座坐下来开始拍书包上的土。他漫不经心的往窗外看，书报摊上的海报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海报上画着怒目相对的祁烽和晏怀予，他们中间是抱着桃花哭泣的娄月影。
如果自己做的那场梦是真的话，那这海报可是把他们仨画的太丑了。
祝子慕做过一个怪梦，梦里自己二十六岁时出了车祸，掉进了《仙缘录》的世界里。他跟晏怀予一道历险，跟他成亲生子，最后却死在了祁烽怀里。
那场梦给他的感触很真实，以至于他醒过来后难过了很久，甚至请了半天假没去上学。
可梦毕竟是梦，该醒就得醒。
祝子慕收回目光，抱着书包打起了盹。
公车一路行驶到终点站，在司机师傅的呼唤下他擦着口水下了车。
站牌后就是一处老旧的居民楼，祝子慕抬头看向五楼，亮着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让他心头一暖，他加快脚步跑进楼道，两个台阶并作一个往上爬。到了家门口后他脱下脏兮兮的外套包住书包，仔细确认过全身上下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后才打开防盗门。
祝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迎上来，祝子慕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
“你这两天哪学来的这些洋礼仪，好啦，快放下东西来吃饭。”祝奶奶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祝子慕晃晃脑袋，哼唧着亲了她脸颊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放下书包坐到饭桌前，祝子慕直接拎了个小钢盆，饭勺一挥就是半个电饭煲的量。
看着祝子慕狼吞虎咽的样子，祝奶奶实在有点发怵。
“小慕...慢着点，下顿还有的吃呢，你别撑着。”
祝子慕嘴里塞得满满的，拿汤往下顺了顺后继续夹着菜说：“您别拦我，我就想吃这个。”
怪梦醒来后祝子慕十分珍惜和奶奶相处的每一分钟，以前他最讨厌奶奶做的薄盐炒青菜，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世间难寻的珍馐。
“对了。”奶奶忧愁的环顾了一下房子，压低声音对祝子慕说：“咱家好像闹鬼。”
“闹鬼？”
“对，我这两天总是能在角落里看到一个长头发大个子男人。”祝奶奶说着就站起身走到小神龛边点起了香。
祝子慕“扑哧”一声笑了，手里扒拉着米饭说：“鬼图咱们家什么？图您存折里那几百块钱啊？”
“你懂什么？”祝奶奶闭上眼对着菩萨拜了三拜，把手里的香插I进香炉后又对着菩萨旁边的耶稣像画了个十字。
“他肯定是图咱家香火旺！”祝奶奶一脸坚定的坐回了餐桌。
“是是是，五毛一大盒的香火鬼都馋。”祝子慕边剔牙边用锃亮钢盆照了照自己的脸
“小兔崽子！你就会顶嘴！”祝奶奶摸出桌边的鸡毛掸子朝他扬了起来，“滚去学习！”
祝子慕低头躲开两掸子，赶紧扔下钢盆跑了。
挑灯夜读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祝子慕身上，破书桌上有近十年寿命的台灯忽忽闪闪晃的他眼生疼，八点一过他干脆直接拔了灯的电源，飞身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床边的窗户大敞着，路灯的光透进来打在他身上，照亮了夏凉被上的几个破洞。祝子慕拎起蒲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慢慢打起了瞌睡。
就在他将要睡着之际，一只手搂上他的肩膀拥住了他。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味道。
祝子慕一个激灵惊坐起来，却发现外面的天都亮了。
睡癔症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闹钟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赶紧把衣服套上，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扫进书包，然后一溜小跑出了门。
在六十多人的小教室里，祝子慕被挤在中间靠后床边的位置。
这样的位置，不在第一堂课睡一觉，简直是浪费了天赐的福分。
祝子慕早读的时候舒舒服服的趴下，搂着课本睡过了两节课。如果不是发小的推搡和大课间的下课铃，他可能连午饭都要睡过去。
发小刘茫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一连难过的说：“小慕，我要搬家了。”
祝子慕搓搓脸问：“邻市？”
刘茫惊奇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梦里……好像梦到过。”祝子慕低下头玩起了水杯。
“你要和我保持联系啊，放假多来看看我，或者我想办法回来。”发小垂头丧气的瘫靠在桌边。
祝子慕拍拍他的小脑袋瓜说：“得了吧，你那个重点高中根本不放人。”
“你怎么知道是重点高中……也是你梦到的？”刘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猜的。”
其实确实是梦到的，祝子慕托起下巴，梦里他走过的那些岁月都很真实，而且有些剧情和现实生活不谋而合，甚至有那么一些瞬间，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
“对了对了，你知道吗，昨天黄超他们可惨了，现在还在ICU呢，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
刘茫所说的是那几个拦他路收保护费的流氓。祝子慕听的眼睛发直，满脑子都是教导主任飒爽的英姿和他脑袋上正道的光。
“教导主任也太牛逼了吧？他少林寺毕业的吗？！”
“不是大马猴。”发小摆摆手说：“昨天大马猴说他们追到墙根底下，还没凑过去呢，黄超他们竟然原地飞起来了！好家伙飞上去又摔下来，好像有透明人在打他们一样。大马猴都吓傻了，那个路口有监控，拍的清清楚楚。现在这事已经是爆炸性的灵异新闻了，听说什么溜达近科学栏目组还要来拍节目。”
“……这他妈也太悬了吧。”祝子慕傻了。
忽然前排的几个女生跑到窗边扒着头往外看，尖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苍天啊，太帅了吧。”
“那是人吗？怎么这么好看！”
“他到底是哪个明星啊？”
“吸溜。”
祝子慕疑惑的看着她们，这难道是看见哪个电动车广告牌子上的男明星了吗？
发小看出了祝子慕的疑惑，推了推眼镜跟他说：“兄弟，别说这事你也不知道，这可好几天了啊。”
“什么情况？”祝子慕眼里的问号都要溢出来了。
“咱们学校附近这两天老有一个帅哥晃荡，长的真是绝了。不过他一直穿着古装，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剧组的明星。”
他正说着祝子慕就起身趴在了窗台上，放眼往外看去，校外的整条街上只有被城管追赶的小贩。
“哪有？”祝子慕拎起发小一起来看
“这你就又不知道了。”刘茫中指一顶眼镜说：“这帅哥可神秘了，出现一会就会消失。”
“茫茫。”祝子慕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说：“这种情况学术上一般称为大白天闹鬼。”
“不可能！什么鬼能那么好看？”刘茫使劲伸着头往外看。祝子慕翻了个白眼把他扯回屋里，从书包里摸了袋零食扔给他，连推带踹的把他赶回了他自己班的教室。
等祝子慕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前排的几个男生看到他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起哄。
“哟～小慕～移情别恋啦？”
“那个豆芽菜哪好啊？还是我们晨哥帅。”
他们说话间推搡着一个男生，那个被叫做“晨哥”的男生笑着和他们打闹，扭过头来却是极为嫌恶的瞪了祝子慕一眼。
祝子慕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几个男生头一次见他还眼，一时间都愣住了。
上课铃很合时宜的响起，祝子慕搂了搂校服又舒舒服服的趴下了。
他前桌的男生白晨故意撞了一下他的桌子，他没做理会，只是挠了挠脸。
谁都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祝子慕也有，这个坐在他前桌的小伙子阳光帅气，平时对他照顾有加。时间一久，本来就喜欢男生的祝子慕就这么不长眼的把情窦掰开了。
祝子慕翻着从女孩子那借来的言情小说，通宵编了一晚上情书，小心翼翼的夹进白晨的课本里。
可白晨不光把恶心两字写的满脸都是，还趁放学大家都还没离开教室的时候大声朗读祝子慕满纸青涩的心事。
祝子慕从那以后就在年级出名了，是个雄性生物都要绕着他走，但凡带把儿的都要恶心他两句。然而这些傻蛋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长成什么样，只觉得自己是个男的就会被gay喜欢。
祝子慕本来就沉默寡言，这下话更少了。那些男生看他对言语攻击没有任何反应，干脆就照着他的笔迹伪造情书塞进白晨抽屉里。
这种事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有些日子一到下学时间祝子慕的班里就跟开故事大会似的，必备节目就是朗读“祝氏情书”。
祝子慕懒得理他们，他要做这世上最坚挺的死猪，让这些开水都流到下水道。
这天下午故事大会照常举办，祝子慕直接拎着包离开了教室，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低下头混进人群里，那几个人想拦他硬是没发现他在哪。
没有了小混混的围追堵截，祝子慕和刘茫到家比平时早多了。
祝子慕哼着小曲，蹦着台阶上了五楼，等到了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家里的大铁门却从里面猛然开了。他没反应过来，脑袋被弹开的门撞了个大包。
他晃悠着扶住楼梯扶手勉强没有倒下，但紧接着一个道士打扮的大叔冲出屋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真男人不能倒下，祝子慕紧紧抓着扶手硬是站住了。
但大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摔了个屁股蹲儿，差点掉下楼梯。
“师傅，师傅你不能走啊！”
祝奶奶边喊边从屋里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不行……真不行……你这屋里的鬼我镇不住，天王老子来了都未必能镇住。”
大叔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抓着一把桃木剑，看起来实在是吓得够呛。
祝子慕揉着晕疼的脑袋打量着大叔，大叔抬起头指着祝子慕发出了一声极不符合性别和长相的尖叫。
“皇……皇后在这啊！！！”
“呃……爱……爱卿平身？”祝子慕看着大叔和满脸焦急的奶奶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大叔双手合十冲祝子慕嘴里不清不楚的念了几句，然后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祝奶奶还想去追，祝子慕赶紧拦住她：“奶奶，人家说了没救了，您先管管您的大孙子，您看看我这脑袋啊！”
祝奶奶看着他脑袋上磕出的大包，这才停手作罢，把他拉进屋涂药。
“奶奶，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房子咱们都住了多少年了？要真有那么厉害的恶鬼咱俩早活不成了。”祝子慕仰着脑袋，疼的呲牙咧嘴。
“你白天不在家。”祝奶奶叹了口气，拿药棉蘸了着红药水往他的肿包上按“上午我本来在看电视，看腻了刚关上立马它自己又开了，我去关，关上每一会就开了，起码有五六次啊，最后我一直开着才没事……最吓人的是我一关上电视就能从屏幕的倒影上看到那个长头发男人。”
“咱家那个电视比房子还老，这不就是短路了嘛，人影估计就是屏幕重影。您别瞎想了。”祝子慕握住奶奶的手道：“要是看看电视就安生了，那他能是什么恶鬼啊？再说了有您大孙子我呢，这阳气，镇宅妥妥的！”
他说着朝奶奶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脯。
祝奶奶打量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极为不屑的“呵。”
“……？”
“少放屁，去学习。”
“哦。”
破天荒的，祝子慕写完了成堆的作业。他看着桌面上一本本摊开的课本和习题册，眼眶突然模糊起来。
都是那个狗道士。
皇个屁的后。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场怪梦会刻在自己脑子里忘也忘不掉，他真的很想念那个世界，想念晏怀予。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晏怀予这个人真的活生生存在着，觉得他就在身边没有走远。夜里辗转反侧时他总觉得自己在晏怀予的怀里，觉得他可能正在想办法哄自己睡觉。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可能？
祝子慕擦擦眼睛，十分丧气地长叹一声，然后向前一倒趴在了桌子上。
睡意迷糊间，他看到了一袭熟悉的黑衣，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晏怀予，你大爷的，我快想死你了。”
祝子慕嘟嘟哝哝的说着，脑袋在课本蹭了蹭睡着了。
次日清晨他在床上醒过来，看着翻倒的椅子和电扇，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上的床。
“小慕！来吃饭啦！”
祝子慕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来到餐桌前。
祝奶奶帮他盛好粥，看着祝子慕吃得高兴，她笑着开口问道：“我的宝贝孙子这两天开心吗？”
“开心啊！”
怎么不开心？每天有奶奶有现代科技，还有两块五一根的豪华巧克力冰棍儿。
“可是你还没怎么笑过。”
祝子慕放下勺子，朝祝奶奶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祝奶奶哈哈笑着捧了捧他的脸继续说：“小慕，人活一遭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或许多或许少，但你要相信总会有好事发生，总有人在等你，这是盼头。”
“嗨，突然说这个干嘛啊。”祝子慕低下头用勺子戳着粥碗，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它应该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清楚。”
祝子慕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剩了半碗的粥，拎起校服外套和书包准备去上学。
祝子慕脚步轻缓的走到门口，手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扭过了头。
不知是清晨的光还是玻璃太旧了，整个屋子光线有些奇怪，看起来像一副泛黄的画。祝奶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眯眯的用围裙擦着手。
“奶奶。”祝子慕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
奶奶冲他招了招手，祝子慕走过去抱了抱她，祝奶奶摸摸他的头说：“放学了不用急着回来，去你想去的地方。”
家里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刻，祝子慕有种不会再回来了的感觉。
他神思恍惚的上了公交车，夹在人群中晃晃荡荡，景色拉长闪过车窗，他心里有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实在是乱的很。
学校里铃声响了又响，祝子慕这一天虽然没有睡觉，但也不知道老师都讲了点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但具体是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夕阳西斜，下学的音乐声响起，祝子慕拎起书包想离开教室，但班里的男生们一拥而起堵住了前后两道门。
两个男生奸笑着从白晨书包里抽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祝子慕心里明白这是又开始了，而且看这个架势自己这回是跑不掉了。
祝子慕翻了个白眼，摘下眼镜站在原地索性让他们笑个够。
令人作呕的油腻词汇从拿纸的男生嘴里流出，全班嬉笑声干呕声此起彼伏，班门外还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有几个还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真他妈恶心。”一个离祝子慕不远的男生说着将手里玩的苹果砸向祝子慕的脑袋。
忽然间，全班安静了。祝子慕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看去，那个苹果竟然悬在了半空中。
扔苹果的男生看傻了，他还没来及反应，那个苹果就直直飞向了他的脸。
“啪！”
男生的脸上血和苹果碎块一块掉了下来。
“闹...闹鬼啊！”有女生尖叫起来，不过这个灵异事件还没有结束，脸上冒血的男生忽然间双脚离地，就没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飘了起来，紧接着他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扔了出去，直接飞到了读信的人身上。
两个人撞倒了一排桌椅滚到了地上，紧接着白晨的脸扁了，五官移位七窍流血，然后也飞出去掉到了那两个已经阵亡的男生身上。
顷刻间班里着起了火，众人开始哭叫着四处逃窜。只有祝子慕还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火光中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
“阿夜。”
祝子慕看傻了，眼泪瞬间决堤，手上的东西也全部掉在地上。
“你看到我了？”
晏怀予踹开挡在他们之间的桌椅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脸又问了一遍：“你能看到我了？”
祝子慕扑上去抱死死的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体温、心跳、呼吸....是真实的晏怀予，原来他一直都在。
“跟我走吧。”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融化，连接现实与虚幻的路在他们两个脚下崩塌。
他们都该回去了，一个死鬼男二，一个炮灰反派，一起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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