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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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就算来十个玉儿,也不可能阻拦他要做的事,不是吗?

  这一切,太可疑了,也…….太刻意了。

  除非,那个人不是真的要杀她,而是,给她一个教训。

  是谁想杀她?

  像是她杜撰的。

  她走出这一座清净的佛门圣地,周遭的佛经,隐约再度穿透她的耳边,佛光寺隐匿于山林之中,树荫葱葱,溪流淙淙,唯独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差点血洒佛寺。

  还能是谁呢?

  她走下一级级石阶,脚步仓促,面色青苍,胸口的愤怒冲撞着,仿佛要全部宣泄出来,匆匆赶回了幽兰山庄。

  还未踏入山庄,金管家听到脚步声,却是笑着迎了出来。

  还不等他说话,琥珀已然眼眸如冰,冷冷淡淡丢下一句话。

  “带我去见他。”

  “小丫鬟,厨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不能去厨房帮忙做点事?”管事的表情有些着急,朝着急急忙忙追上来的玉儿,这么询问。

  玉儿不好回绝,却又望向琥珀的方向,见主子已然默认点头,她才低着头跟了过去。

  “支开了所有人,可以带路了吧。”琥珀的眸子几乎要冒出火来,那金管家有些黯然的眼眸淡淡划过琥珀的面色,然后,停留在她脖颈上的淡淡血痕,然后……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他动作轻慢,缓缓转过身去,带着琥珀走入花园,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来。

  “怎么不走了?难道太上皇还藏匿在这里?”琥珀无声冷笑,眸光一灭。

  那视线中微微佝偻的身影,嗓音低沉,隐约听下去,似乎还带着几分故意掩饰的尖细,让琥珀听了,觉得很不舒服,毛骨悚然。

  她张开右掌心,垂下眼眸,昨日那根刺,她早上已经拔除,只剩下血红一点,宛若天生的朱砂痣。

  但那根刺,似乎还留在自己心口,拔不掉,总是隐隐作痛。

  老者的目光清幽,似乎又带着一些不屑漠然,跟往日的金管家,判若两人。“主子不想见你,所以一切由小的代劳。”

  “不想见我?昨天不是跟我谈了很长时间的心么?”琥珀冷笑一声,蓦地紧握拳头,嗤之以鼻。

  老者又盯着琥珀瞧了半响,低声叹了口气,宛若觉得这样娇美的丫头也太可惜了些。“知道你年纪太小,这人世间的道理怕你不懂,今日你总该知道,跟太上皇作对,只剩下死路。”

  琥珀轻笑出声,那一双美丽的眼眸,却突然绽放逼人光耀,她的冷漠挽起在嘴角,看起来再无一分亲切稚嫩。“死路?是啊,方才金管家不是让杀手尾随,给我一个教训了吗?”

  金管家笑着看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以前服侍过后宫不少妃嫔,也看过太多惨事。如今早已麻木不仁,该牺牲的时候,就算是刚出世的婴孩都可以摔下地面,更别说这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了,但凡挡路的人,跟挡路的狗一样,绝无任何好下场。“知道死有多可怕,就不该冥顽不灵。”

  她五个月的努力,辛苦却坚持活下去,却只换来四个字,冥顽不灵。她跟顽石一样,不懂变通,不会开窍,这就是他们对她的所有评价?她应该装作不知,痴痴傻傻的过一辈子,当一辈子的傀儡工具吗?

  那老人慢悠悠的口吻,语气轻慢却满是尖锐,琥珀暗暗咬唇,几乎要将唇儿咬出血来。她面色一白,不禁想起,昨日轩辕淙才亲自来警告过她,他为何又在一日之后,忍耐不住对自己下了狠手?!

  “你想问,为何要给你一个教训吧。”老者咳嗽了一声,嗓音变得有些浑浊,一眼看透琥珀的心思,不疾不徐地点破。“昨夜跟韩王在一起,不是又告知他了吗?”

  什么?

  琥珀蓦地血色全无,轩辕淙是猜测到她会怎么做,因为没有任何帮手所以只能寄托于韩王,她只能这么期盼,还是——根本她的一言一行,即便在无人的深夜缠绵时刻,也有一双暗处的眼睛,盯着她看她下一刻要怎么做?!

  欺人太甚。

  老者的目光,幽幽地扫过四周,他早已吩咐过,周遭无人经过,只剩下花园门径旁,几个侍卫守候。

  他压低声音,神色平和,眼底的笑容却显得深沉莫测。“韩王妃真的是年纪小,不懂人事,难道不知道韩王是太上皇早年收的义子么?”

  琥珀的心,蓦地从高处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一道道沁骨的寒意,包围着她,她脸色死白,连唇儿都是白的。

  她退后一步,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一抬眼,居然双眼血般通红,宛若妖异的精怪。

  “就算韩王有任何的野心,就算他可能对满朝上下任何人动手,也决计不可能站在太上皇的另一方的。当年太上皇看中韩王的聪敏心机,栽培他脱离大势已去的南家,否则他怎么可能在二十岁封王?”老者扫视着琥珀惊诧的表情,仿佛意料到她的震惊,不觉又笑了笑,一抹讳莫如深的意味,藏在眼底深处。

  原来,南烈羲跟轩辕淙,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她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寄托的么?皇室之中,那些模棱两可却又丝丝致命的人脉,权力欲望争斗纷乱,她理不清,也剪不断。

  她的身影一颤,花了不少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脚步。昨日对于她的疯言疯语,他自然不信,即便他信她,又能奈何?

  “跟太上皇作对,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做下这么蠢的决定,更何况是韩王呢?你说小的说的对吗,韩王妃?”老者面色从容,却是字字尖锐,句句伤人,说话完全不给对方任何余地。

  琥珀整个人都绝望了,她伫立在原地,眼眸无声闭上,一道清泪,从长睫毛中溢出,滑落苍白面容。

  老者走近一步,盯着琥珀发白的脸色,说话的口吻突然缓和许多,伪善的语重心长,眼神却是对琥珀不屑一顾。“听说你还跟睿王爷纠缠不清,他可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儿子,你可是又打错了算盘,走错了路。你当太上皇不知道你的存在吗?睿王爷如今前途大好,你却不识好歹,是要毁掉他所有似锦前程?太上皇怎么能不生气?”

  琥珀的拳头,不断击打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一直在抽痛,就连呼吸都不能,她使劲了力气,想尽办法让她忽略那心中的空白。

  那种空白,就好像在她的心里,挖了一个洞,她越是反抗,那个洞就越深,就……越疼。

  “终于轮到我了吗?连陈师傅都铲除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吧。”琥珀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抬起脸来,语气冰冷无绪。“上回没完成,这回要继续吗?”

  “太上皇说了,他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要是当真杀了你,说不定韩王就有所察觉了,这可是一件麻烦事。”老者眼看着这个聪慧却倔强的丫头,依旧低声传达着主子的意思,却把其中的道理讲得过分通透,似乎完全不怕琥珀再动任何念头。

  琥珀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内,指节愈发苍白,忍耐的手背上细细青筋都爆出来。“不杀我,他恐怕夜不能寐吧。”

  “那是当然。”老者的视线,落在那花园中的牡丹花上,神色柔和许多。“你要是死在幽兰山庄,被韩王查出跟太上皇有关的话,太上皇跟义子的关系就很难修复。怎么说,韩王若对你没一点兴趣,也不可能娶你,如今新婚期间死了妻子,一定会怀疑的。”

  是啊,南烈羲本就是个多疑的男人,但即便她死了,他也不可能为此和轩辕淙翻脸,女人,他要想有多少,就有多少,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不过是其中一个,也不是最讨欢心的一个,即便虞姬被废,他哪怕一刻流露过不忍的情绪没有?半点也不曾。她死了,南烈羲一手操持的游戏自然中途阻断,坏了他继续下去的兴致,就这么简单而已。

  在这上面,看来轩辕淙过分多心了。

  她在南烈羲的心里,还没有那么重要。

  金管家瞥了琥珀一眼,挤出一抹笑意:“所以,太上皇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离开。”

  “对我这么好?”琥珀扯唇一笑,眸光浅淡,却始终维持着自己屹立的身姿,不想看起来太过狼狈。

  “当然不是无条件的,韩王妃。”金管家低喝一声,多年来养成的世故面孔,怎么看都让人畏惧。

  这个称谓,真的让她觉得恶心又痛苦。

  她眯起琥珀色的眼瞳,一脸拒绝的冷漠,她朝着金管家加深笑容,“从这一刻开始,我不是韩王妃了。”

  “上官小姐,你果然冰雪聪明。”金管家眼波一闪,很快改了称呼,但上官小姐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更显得残忍。他顿了顿,灰暗的眼底没有任何起伏:“太上皇要你走,越远越好,从今往后隐秘于山林乡野之间,再过两年也可以找个男人嫁人生子,安安乐乐过一生,比起一直牵念如何复仇,不是更理智吗?”

  轩辕淙要自己放弃复仇,听他的话,就可以保住一生安乐?琥珀也不言语,满怀戒心地打量着金管家,他说的动容,仿佛是站在琥珀这边,为她考虑一样。“毕竟,你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怎么能报仇呢?”

  “好,我马上就走。”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迟疑。琥珀睁大眼眸,脸色还是很难看,却不曾流露任何畏惧。

  金管家朝着不远处的侍卫点头示意,让琥珀蓦地心口一惊。“不过,走之前,太上皇要赏赐你一杯酒,这酒可是他看在老宰相的面子上,给你送行的。毕竟,往后很长一段日子,可都见不到上官小姐了呢。”

  琥珀微微咬唇,她瞬间懂了,这杯酒,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突然之间,这酒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阴谋,她都不想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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