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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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韩王府,即便可以保住外界对她的伤害,主人始终都是南烈羲,她美名其曰是王府的女主人,不过毫无一分实权,身边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腹。这府内的每一个人,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这里每个角落,或许都藏着他的眼线,她在何地何时做了何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南烈羲?!

  往后的日子里,她要更加谨慎小心。

  翌日。

  等南烈羲坐入轿子,离开韩王府赶赴皇宫,琥珀很快就走出正门。她依旧带着玉儿,因为上回让人后怕的教训,玉儿也紧张许多,总是粘着自己,不敢离开一步。

  琥珀尽管不愿带玉儿同行,不过她若是单独出去,自然有人出来阻拦,她伪装的越是自然,越是没有人怀疑她的目的。

  一路上,她左顾右盼,去了好几家铺子,买了些女儿家通常感兴趣的玩意儿和胭脂水粉,也送了玉儿一盒当做礼物,丫头明明年纪比琥珀大了几岁,偏偏毫无城府,收了礼物笑了半天。

  很快,玉儿就捧了好几盒物什,琥珀神色自如地朝前走去,走到半路,才低呼一声,有些着急。“玉儿,帮我去取一些药。”

  “王妃病了么?那要看大夫啊。”玉儿果真急的涨红了脸,淡色眉毛皱成一团。

  “是老毛病,夜里总是咳嗽,也不碍事,不如你帮我去买一些中药制成的药糖,每日含着,总要好些。”琥珀从玉儿手中接下那些礼盒,顺势走入一旁的茶馆,放置在桌面上,神色从容。“刚才经过药铺的时候才想起,你就这么跟他说,大夫就会拿给你的。”

  “喔,王妃,要买多少?”玉儿望向那不远处的药铺,果然看到了招牌,有些信了。

  琥珀神色不乱,眼眸清明,“一钱。”

  玉儿点点头,“我马上就去。”

  琥珀微微一笑,坐在桌边,柔声笑道。“我在这里喝杯茶,你不必心急。”

  话音未落,琥珀朝着小二招招手,点了一壶茶和两份点心。玉儿有些不放心,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看,琥珀正安静地品茗,用着点心。玉儿终于安心了,疾步走向前去,毕竟主子生病,让她很难怀疑是假话。

  直到玉儿的身影,已经全部融入了人流之中,琥珀才蓦地站起身来,眼神一暗再暗,猝然身子一闪,走出茶馆。

  对不住了,玉儿,我尽快回来,决不让你受累。

  幸好她还记得陈师傅的别院,琥珀一路小跑,不顾周遭旁人的诧异眼神,穿过两条巷子,才到达那住所。

  以前她总是嫌弃师傅的别院离自己家太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往来很不方便,总是要为了应付爷爷考试的时候才来他的别院暂住几日,她实在庆幸一只手也数的出来的次数,却让她记住了这个地方。

  门,却是紧紧关着。陈师傅为人古板,也有些独善其身的清冷个性,所以这别院选的有些偏僻,周遭不远处有几个村舍之外,再无多余人家。

  琥珀轻轻叩了叩门,却是迟迟回应,她大着胆子,用力叩门,她觉得自己所剩时间不多,所以在等待的时候,更加心急如焚。

  她不是错觉吧。

  琥珀询问自己,她居然隐约听到了,里面传出脚步声?

  那一刻,她好紧张,又有些兴奋,至少里面有人不是吗?

  “谁啊。”里面的人一边走来,一边重重咳嗽着,仿佛正感染着风寒,脚步也显得更加拖沓缓慢。

  琥珀跺着脚,不自觉地紧握双拳,不断地往后望,生怕玉儿追来,坏了她的事。

  门,终于开了。

  一个约莫半百的男人探出头来,他头发发白,一身青色布衣,方脸浓眉,身材瘦长,多少带着些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他的视线,锁在这紫衣少女的身上,灰暗的眼眸定了许久,有些迟疑,似乎不敢认她一般。

  琥珀的心里发酸,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带着哭腔,“陈师傅,是我啊!”

  他又咳了两声,倒是再度抬起眼来看她,这个少女比起四个月以前,身高似乎抽高了一些,身子纤细,连脸蛋都蜕变成女子的精巧,少了一半少女的稚气。

  不过怎么变,他还是认得出来的,特别是那双捣蛋的时候就异样发光发亮的眼眸,谁又能生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眸子呢?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笑容,原本就是一副老古板的面孔,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啊,是小丫头你啊,怎么有空来看师傅了?”

  “师傅我……”她顿了顿,几乎说不下去,她遭遇的太多太多,从头开始讲,是否可以漏掉哪一段?!

  “我听说了,上官家发生的事。不过好在你跟睿王爷之间的婚约还在,你也是王妃了,你往后就好好生活便是,过去的总是牵念着也无济于事。”

  他认得出她,但他以为自己就是睿王妃,琥珀的心,又凉了一分。

  “陈师傅,上官家好冤枉,我爷爷他,死不瞑目——”她梗着喉咙,心口满是酸涩苦痛,这一句话未曾说完,她的双手无力滑下陈师傅的衣袖,居然就这么,生生跪在他的门前。

  陈师傅的脸色一变,即便以前她只是个宰相府的丫头片子,他也受不起她的跪拜,更别提她如今光鲜亮丽,已然是一国王妃!他是读书人,对这些礼仪身份,更是在意,绝不敢逾越等级。

  即便他曾经教过她几年书,也受不起她行的大礼。

  “快起来,有什么话,进屋说!”隐约察觉的到,上官琥珀未曾说出口的太多太多,事态严重,陈师傅急急忙忙拉起她,关上门。

  “小王妃你也不要再伤心了,遇到贼人也是意外,谁都不想——”陈师傅领着琥珀走近大堂,一路安慰着。

  “我不是睿王妃。”琥珀蓦地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如雪,她望着陈师傅诧异的面孔,笑意瞬间变冷。“还有,我爷爷也不是被贼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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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6发誓不纠缠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师傅蓦地从座位上站起,许是受了惊,面色一红,更是连连咳嗽起来。

  琥珀的眼底是满满的阴霾,原本清朗的眼神,消失彻底,她的这一句话,近乎冷漠。“是被赐死的。”

  陈师傅这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暗暗扶住茶几,稳住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风寒的关系,还是受了惊吓,脸色近乎惨白。

  “你,可有证据,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他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把大厅的双门关好,压低声音丢下这一句。好在他原本就是孑然一身,单独住在这个别院,来做事烧饭的大婶也还没到,否则这话被外人听到,传了出去,可是犯了大忌。

  这皇帝赐死臣子,也并非怪事,毕竟古往今来,这道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要赐死一个两朝功臣,又是当今圣上登基时的辅佐大臣,终生清廉正直,在朝内的威信甚高,若皇帝手边没有半点名目,恐怕不行。

  琥珀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已然陷入沉思,她的眼底闪耀着陈恳的微光,无法控制自己心酸的哽咽。“我见过爷爷写的亲笔书信,对那个人说,他死不足惜,只求他仁慈饶恕我一命。”

  “是吗?这可奇怪了…….”陈师傅也觉得事态严重,紧紧锁住眉头,低声叹气,突地他眼波一闪,灰暗的眼眸之内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猝然追问道:“不过,你说你如今不是睿王妃?”

  她安静地,微微点点头,周遭一片死寂。

  沈师傅的脸色,更加灰白惨淡,幽幽地问了句。“那现在的睿王妃又是谁?”

  “是假的。”琥珀眸光一灭,眼底的愤恨,让人无法忽略的晶莹璀璨。“我只知道,五年前就开始计划一切了。”

  陈师傅拧着眉头,神色万分凝重:“丫头,那你现在生活在何处?”

  “我……在韩王府。”琥珀眼波一闪,缓缓的开了口。

  “你确定韩王不是更加阴谋深沉的人?我觉得你在那里,也不太妥当。”师傅愣住了,他看着这小丫头长大,她天性使然,单纯活泼,这样的璞玉,如何在韩王府生存?他重新打量着琥珀一身华服,突地心口一震,早就听说韩王娶了个年幼的王妃,难道是上官琥珀?

  这命运的玩笑,似乎开的太大了。

  琥珀眉头轻蹙,眼底染上一片清愁,徐徐说道。“我暂时是安全的,不过我今日冒险来找师傅,是想师傅可以为我证明身份——”

  “我如今也是个无用之人,说的话又有几个人信,又有几分力道?”陈师傅苦苦一笑,他早就远离庙堂,断了仕途,如今当当教书先生,不过糊口罢了。

  琥珀突然有些心寒,短暂沉默,以她一人之力,当真可以对抗高大庙堂,狠心皇帝,悠悠之口么?!

  良久之后,琥珀才抬头看他,那一双眼眸清亮逼人,宛若山涧清潭,足够洗涤任何人内心的腐朽脏污。

  陈景望着这张脸,突然觉得这个少女跟以前的丫头有些不同,她沉静,镇定,进退有余,褪去了原本的天真热情,那眼神也少了平日的单纯,因为经历了许多磨练,而变得深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绽放一抹清丽笑容,嗓音依旧带着孩童的三分稚气,口吻却老练熟稔。“陈师傅二十岁就参加殿试,当年还成为五品文官不是吗?虽然不知师傅为何短短半年之后就辞去官职,但琥珀最后会找上你,不只是因为你教我读书学习,更是我相信你的人品正直,相信你愿意为了真相,说真话,不虚伪,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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