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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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在暗中做了很多事,往后,你会有一天知道的。”

  她弯下腰,重新坐了下来,眼神宛若溪水,潺潺而流。

  “不想说,那就不说。”他低声叹气,虽然他很想劝她将所有痛苦和秘密都跟他倾诉,伫立许久,才察觉到一只软嫩小手抓住他的衣角,他低头,看到她眼底的期盼,不热烈,却温柔。

  “陪我坐一会儿。”

  他坐下,两个人,彼此都沉默着。

  “前天晚上,有个人走了。”那是前夜得到的消息,如今她也有不小的人脉和不少的手下,听从安排命令,她想要得知的消息,也自有人第一时间送来。她低声叹气,南烈羲的面色一变,原来这就是她异样的原因,他却更加

  好奇,让她如此感慨的人是谁。

  庄夫人死了。

  果真没有熬过六月。

  原本不是庄夫人的过错,但她却死在皇帝的前头,这世上的残忍太多太多,根本不分对错是非。

  可怜那鹤越,才刚满九岁,根本还不够懂事,琥珀根本不敢想,他是否也已经得知噩耗。是否也懂得,生与死之间的残酷。

  她挽起嘴角,笑容却牵强:“专宠十年,走的时候形单影只,容颜枯槁,万分凄楚,我答应过她,要看着她留在人世的儿子长大。本来这两日郁郁寡欢,胸口也剩下好多话没对人讲,正好今天撞到你了,真好啊......”

  这两天,她甚至没有睡好,心情莫名沉重阴郁。

  如今,却好困,却好累。

  这么平心静气陪伴一个女人,是头一回,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蓦地肩头传来一阵重量,他不禁怔了怔。

  她依靠在他的肩膀,因为困极了,螓首缓缓向前冲着,他嘴角不自觉轻扬,沉默了许久,才暗暗望向她。

  软帽落下,齐肩黑发在风中轻扬,她像是睡着了,眼神却落在前方某一处。

  山间,万分安宁,他们之间的独处,无人打扰。

  “你有心事。”只是因为有人死去而已?为何他总觉得,她的忧心忡忡,并非如此简单?!

  他的眉头,染上阴郁。

  忍住不哭,她要忍住不哭......但眼泪,为何偏偏又流下来,为何偏偏要被他看到她的狼狈凄楚。这些,她都顾不上了。

  再也止不住眼泪,也无意勉强自己忍耐,她在南烈羲的臂弯间嚎啕大哭。

  南烈羲的手掌,在她的后背轻拍,她的坚强迟早伤害她自己,他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总算对他敞开心扉,愿意用真实的一面面对他。

  他搂着她,胸前沾染一片湿意,直到最后,她愈发疲惫,睡意渐萌,声音越来越轻。

  “全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到后来,只剩几缕低叹,南烈羲感觉到她不再说话,侧过俊颜看她,才发觉了她的眼角悬着一颗小小的水渍,虽增添了美感,却也更让人心疼,虽然此刻没有人会瞧见那颗在强颜欢笑下俏悄凝

  结的泪珠,但他的心口愈发沉痛。

  直到琥珀哭累,已是天黑的事,一双噙着泪水的眼不安地紧闭着,颊畔的泪痕总是擦了又湿,她侧伏着柔软身躯,在南烈羲的腿上睡下,连呼吸中都带着未断的泣音。

  “那就把从前一笔消除。“他给出最合理的劝告。

  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在结束的时候,就该彻底放下。

  “真谢谢你,让我还能拥抱你,能够安慰你,而不是把我一把推开,让我趁早走出你的视线。”

  他望着她沉睡的小脸,嗓音一沉,这么说道。

  内心,百转千回。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让她独自走过荆棘林?!看她鲜血淋漓?!看她伤痕累累?

  “我才要谢谢你,喜欢我。”

  趴在他腿上的少女,猝然开了口,这一句,带着不知何等的情绪,传入南烈羲的耳边。

  仿佛,她在睡梦之中。

  仿佛,她在说着梦呓。

  但,一切,都是真的。

  南烈羲的手掌,落在半空,最终,停留些许时间,覆上她的肩头,内心的满足,已然胜过一切。

  她稍稍翻个身,螓首重新倚靠在他的坚冰,

  哭累的小尼姑最后窝在他肩胛睡得熟酣,像只贪赖着暖暖体温及规律心跳声的幼猫,恍惚中还略带着抽泣声。

  他维持挺拔身姿,坐的很直,她哭得这么厉害,估计用去全身很多力气,甚至连往日防备心,都耗费了。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温暖眼眸,感觉的到那眼皮之下的轻轻触动和肌肤的颤抖,他知道她在抽泣,即便她压抑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那微凉的泪水,还是湿润了他的手心,然后,汹涌弥漫过每一根手指。

  127琥珀的拥抱

  他轻声叹气,眼看着她趴在他的肩膀,睡得很沉。

  过往种种,或细微甜蜜,或火烧怨怼,一瞬间全部淹没了他。

  天际,从午后的明朗光亮,到夕阳落下的苍茫阴沉,最后到夜色将至的黑暗消靡,他一直扶着她的后背,让她睡得更

  加舒服一些。

  有些许时候,她的身子几乎要从他的胸膛上滑下来,南烈羲正想索性让她趴倒,睡着的人儿,却不自觉以双手环抱南

  烈羲的脖颈,宛若疲惫的鸟儿一般,牢牢抓住身下的树枝,生怕自己掉下去,摔得很重。

  他的心中传来些许悸动,她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却让他满心欢喜。

  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或许也很好。

  他安静地扬起薄唇的笑容,却不后悔连夜赶来邹国清明寺,一路上的担心不安,如今都化成乌有。看到她,才缓解了

  自己的疑虑,她因为他不明的原因而入住清明寺,但并非要割断尘世所有牵绊,这一点,他是笃定了。

  或许,他还来得及挽回他。

  若是她决定要常伴古佛,他这辈子就要错失琥珀了。

  上苍还对他实在仁慈,至少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没有遥远的不可触及。

  他还记得,她说感谢他的情意,那一句话,已经跟往日的拒绝,截然相反的味道了。

  他还要得到什么才餍足?这一句接受,已经足够。

  他心疼的抚摸她刚过肩膀的轻柔发丝,手边似乎觉得少了什么,却又多了什么。她常常果断坚决,宛若独自剪去一头

  长发一样,毫不优柔寡断。将过去的纷纷扰扰,在剪去长发的时候,也全部抛弃了吧,她获得一身轻松,而他,也同

  样如此。

  南烈羲趁着她沉睡的时候,暗暗打量着她,不知是否此生少见出家人,她不过披着毫无花纹坠饰的灰色袈裟,穿着白

  色布鞋,身影纤细,一身肃然,但那种惊人的美丽,却也从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没

  有任何的装扮,那一具清瘦娇弱的身躯,也有万般娇柔风情。

  两年不到的时光,她居然出落的如此惊艳,这是南烈羲跟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这样的人儿皈依佛门,每日伴随木鱼佛经声,与世隔绝,太过可惜。

  他要的,不是一个心如死水的女人,他宁愿她拥有火热沸腾的赤子之心,即便仇恨愤怒,即便冷漠敌对,但不要对他

  失去所有情绪,不要用那么慈悲怜悯的眼神看他,只要他偶尔可以得到她的笑靥,偶尔可以触碰到她的手,就可以软

  化他的心。

  “她走的时候好迷茫,又好绝望——”琥珀幽幽转醒,天色已经黑漆漆的,山林中隐约听得到野鸟回巢的鸣叫声展翅

  声,还有一阵水池边的蛙鸣声,石阶上传来些许凉意,只是她被他抱在怀中,他替她抵御夜色清冷。她的心里涌上些

  许甜蜜和充实,轻轻叹气,说道。“她跟我说,不要相信男人的情意可以持久,却又让我依靠男人,适合的时候就该

  出嫁,不要耽误大好青春。多矛盾啊......”

  他眼底的少女,齐肩黑发,容颜娇美,灰暗的袈裟左侧挂着一抹丹红的流苏,显得格格不入的鲜明决绝。她说着这一

  番话,双臂紧了紧,搂住他的脖颈,脸庞贴着他的俊颜,她宛若身处悬崖边缘,害怕自己抓不住他,就要摔下去,摔

  得粉身碎骨。

  南烈羲不清楚她口中的“她”是谁,但仿佛她的死,让琥珀认清了残忍的事实。

  不,或许,不只是那个人的死亡教给她的一课,还有别的人,让她不再沉溺感情虚幻的表象。

  所以,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心,也就不再相信他了吧。

  但此刻她环着他的脖子,抱的那么紧窒,那么用力,那么——她并不厌恶他,相反,他们总算走到可以心贴近的一步

  了。

  “她——”南烈羲迟疑地,想要试探下去:“生了什么病才会死去?”

  她的身子一僵,那是整个皇室的禁忌,就连庄夫人,也不曾告诉任何人,她说的隐晦,只不过琥珀自个儿猜到罢了。

  是花柳病,想必皇帝不知跟何等身世不清白的女人缠上了关系,在染病期间,或许并不知情,或许是知情的,但无法

  忍耐寂寞,找庄夫人纾解欲望,偏偏没想过庄夫人在宫外等待几个月的夫君,却给她重重一击。

  一世盛名的庄夫人,不过活了三十个年头,却死得凄惨冤枉。想来皇帝,也已经重病在身,怪不得据说这些日子,都

  推去了国事,皇宫内的气氛格外严重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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