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_失贞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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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别让人觉得,你虚有其表。”轩辕睿扯唇一笑,俊颜莞尔,平和的语气,却分明带着尖锐的嘲讽。

  “王爷,你——”睿王妃的心一颤,脸儿煞白,这一回连轻柔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个男人,难道心也是冷的吗?

  轩辕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参茶,神色不变,挑了挑俊秀的眉毛,直直望着睿王妃,低声提醒她的逾矩,“说话也要分场合,你可是宰相的孙女,大家闺秀,总是耍性子的话,会让人厌烦。”

  睿王妃挤出一抹笑容,却依旧无法从心碎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眼眸一沉,蓦地红了眼眶:“王爷一开始就厌烦了吧,反正也绝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不就是因为那个可笑的婚约吗?”

  “没有那个婚约的话,本王又为何会选择你呢?”他笑了笑,回应地很是流畅,眼波不闪,一点也没有讶异她揭露彼此的关系,也吝啬给出往日的温情。

  睿王妃极力忍耐着,手紧紧扣着身后的桌缘,给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似乎没有任何的在意。她安静地倾听,温柔又和善。

  轩辕睿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也不显得过分冷酷,偏偏没有多余的情绪。“你太鲁莽了。

  是啊,她是鲁莽,是冲动,是厌恶了做这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只因为她割舍不下,偏偏只有她一个人假戏真做是吗?轩辕睿,就只为了保住自己外面的名声和正直的人品,永远将一切都分得那么清楚吗?他就不会有心动的时候吗?他就不可能真正投入其中吗?他,就永远这么不可一世吗?

  “我喜欢王爷,是真的想要给王爷生儿育女的……”睿王妃的眼底泛着泪光,以为时间一长,彼此就会变得亲密,也以为世人所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是真理。

  如今看来,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女人就如衣裳,高贵华丽的,可以暂时不丢弃,却是一辈子搁置在衣柜中,低贱卑微的,那就没有任何留下的意义了,践踏还是撕扯成碎片,都是一样。

  冷酷,可以是一种残忍,但不闻不问,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眼眸一闪,笑颜看她,说的再自然不过。那语气温和许多,却不显得脉脉深情:“喜欢本王的女人,绝不是只有你一个,你觉得为何单单只有你可以坐上这个位置,让我明媒正娶,给你正妃想要的一切?”

  “王爷喜欢任何人,妾身都没有权利干涉阻拦。”她认命地低下头,低声回应。无论出身多么尊贵的女人,一到了夫家,就要看是否抓得住男人的心了。否则,高傲的公主也可能沦落为下堂妻。

  轩辕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苍白脸颊,这一番话,却是说的异常柔和,宛若春风拂面:“谨守本分,否则,哪一天你失去一切,自然后悔莫及。”

  睿王妃神情复杂地回望着这个男人,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伤之后,心更加硬了吗?为何他的体贴温柔,一去不复返了呢,即使是演戏,也懒得敷衍她了吗?

  轩辕睿微笑着,却是越过她的身子,肩膀擦过她身躯的那一刻,睿王妃的内心,却异常寒冷。

  原来,可怕的是这种笑容啊,即使无心无情,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脉脉深情的笑容啊,就好像是一把匕首,轻轻摩挲着自己内心最脆弱的脉搏,却不一次性割断要人命——

  好像,柔情的凌迟之刑。

  每一道割下去,绝不致命,但到最后,却比死亡更绝望,更生不如死。

  韩王府。

  “爷,你该起身了,快到早朝时间…….”

  齐柬听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响,知道这个自负骄傲的男人,自然很难咽下这口恶气,他鲜少打过败仗,若说百密一疏也可以原谅,但这回,他明显察觉南烈羲的心情,异常沉重。

  齐柬没有跟随在南烈羲身边,自然也不知在西关发生了什么,只是发觉南烈羲回朝的这些日子,愈发阴沉森然,却又不只是因为挫败的关系而已。仿佛还有一个秘密,深藏在内心,却又不能说给任何人听的压抑沉郁。

  门,突然打开了,南烈羲扶着门框,面色有些发白,俊眉也是紧紧锁着,似乎在压制内心的不适。

  他的额头冒出细小汗珠,已然在发一身冷汗,昨日的常服也未曾换下,朝服无精打采地丢在床上,整个人都显得消沉疲惫。

  齐柬一把扶住南烈羲,焦急地询问:“爷,你不适吗?”

  他拂了拂手,说的轻描淡写,但额头的冷汗滑下俊颜一侧,神情萎靡不振,他觉得喉咙干涸毛糙,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了:“只是有些头疼。”

  “属下让大夫来看看吧。”齐柬察觉到这次不太一般,自己的主子难得生病,这一回却是连唇都发白,显然是发了寒气。

  齐柬正要转身去喊来大夫,南烈羲却是拉住他,低声叹了口气,拧着眉头说道:“一点小病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爷看起来很不舒服,还是休息一日吧。”齐柬的面色凝重,劝解着,希望南烈羲改变主意。

  南烈羲黑眸一沉,面色愈发冷漠起来,他咳了咳,压下心头无名怒火:“你想让那些人看我的笑话吗?我告病不去早朝,多少人会议论,以为我是打输了才没有脸面去见皇帝?”

  齐柬蓦地沉默不语了,只听的南烈羲低声丢下一句:“准备轿子吧。”

  他掉头回到屋内,换下常服,套上墨黑色朝服,一路走着,利落扣好黑色盘扣,脚步却显然比往日缓慢沉重许多。

  他扶着轿子一侧,坐入其中,昨夜总是咳嗽着惊醒,今日才显得没有精神,太阳穴的疼痛无法阻止,轿子的轻微颠簸,却是愈发让人昏昏欲睡起来。

  “走捷径,快点。”

  他依靠在轿子内,眉头深锁,一手扶着太阳穴,冷冷丢下这一句话,他今日起得太晚,险些误了早朝时辰,如今也只能让轿夫脚步带快,超小胡同才能赶上时间。

  从胡同转弯那一刻,一个女子没有料到这么狭窄的胡同里会突然出现一顶轿子,只是疾步往前走着,蓝色轿子的轿夫也没有留意到拐弯处有个女子走来,脚步仓促,一个死角,两方都步伐仓促,在拐弯处几乎生生撞上,前面的轿夫眼尖,蓦地停下脚步,后面的轿夫却是没有察觉到,还是往前冲着,这样一来,轿子整个往前冲着,那女子也是来不及停下脚步,像是这突如其来的障碍物吓坏了,身影踉跄,几乎要跌倒。

  “停轿!”前面的轿夫扬声道,听闻同伴声音,后面的轿夫才停下来,稳住轿子的平衡,但坐在其中的南烈羲,还是明显的往前一冲,原本就昏昏欲睡的身体,却是瞬间清醒过来。

  他由于身体不适,脾气更加急躁,这两个轿夫是不要命了吗?南烈羲蓦地撩起帘子,视线却掠过眼前的一个粉色娇小身影,那个女子急匆匆地鞠躬行礼,仿佛在跟轿夫致歉,脚步很快,倒是一闪而过,往对面赶路,也就一并消失在南烈羲的眼底。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知道主子的时间耽误不得,所以走的很快。

  南烈羲的眉头,锁的更深更重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坏,却又不只是因为那个冒失的女子而已——他打算继续闭上眼小憩片刻,养足精神,心底却蓦地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方才那个身影,却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好像一个人。

  他蓦地睁开黑眸,一派冷光迸裂,他再度拉开左侧的窗口,望向后面,那粉色身影却已然走的很远,裙裾摆动,脚步轻盈的宛若要飞起来一般。

  轿夫察觉到主子的动作,不安地问了句:“王爷,怎么了?”

  南烈羲微微怔了怔,却是抽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说了句:“继续往前走。”

  是错觉吧,如今眼花了吗?这点小病,居然也让他看任何一个女子,都变成是她的背影了吗?西关的失误,他依旧耿耿于怀,更不悦的是,至今没有查到到底是谁所为。

  他已经好多年没生过一场厉害的病了吧,所以这一回,病情就愈演愈烈吗?他无声自嘲,平复了方才的情绪,又恢复成原本的神色。

  琥珀的脚步匆忙,方才抄捷径却是走错了路,害的她不得不重新返回原路,也就多花了一些时间,才到达目的地。不过,在半路上却是遇到一顶突然拐弯的饺子,害的自己差点冲撞上去,也不知是何人,放着大道不走,却偏偏走那么难走狭窄的小路。还好,那轿子的主人,没有胡搅蛮缠,否则,她可又要来不及了。

  已然看到那一顶轻轿停在门口,粉色身影一闪,已然潜入一旁,她睁大着眼眸,望着那轿子内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脚步轻慢,有些拖沓。

  “金爷,你可总算来了,珠儿等了你快一个月了……”

  一名约莫二十岁的红衣女子,扭动着身姿,满面笑容,迎了上去。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一身灰白色的袍子,看不出身份如何尊贵,相反,似乎是过分的低调。

  他的头发斑白,眉眼带着笑容,老者模样却是和气的很。

  那是,金字謩。

  琥珀亲眼看着他跟随红衣女子走了进去,嘴角却暗暗生出一份笑容,她眼眸幽深,扬起白皙小脸,视线锁住那楼宇之上的三个字。

  烟雨楼。

  京城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男人找乐子的青楼,莺声燕语之中,歌舞升平之下,是欲仙欲死的贪婪和魅惑,这里藏着最肮脏的关系,也藏着最复杂最繁多的秘密。

  她笑了笑,笑意却在下一瞬,冷却在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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