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_嫁给反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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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绯袖掉胎的事传开,颜若璃为此进宫同皇后禀明,皇后面色不善:

  “真是糊涂了,宠幸谁不行,倒是东宫的女人?本宫叫你处置她们,你倒好,竟叫阿泽招幸?”

  左右无人,颜若璃悄声道:

  “并不是殿下。”

  皇后挑眉,登时明白,颜若璃怕是要用这两个女人行大事,脸色舒缓,却又恼怒:

  “半夜能在六王府把怀胎的姬妾打滑胎,看来这六王府真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是。”

  颜若璃没想到顾玥会疯成这样,一直防着饮食,却没想出了这样事。但也恰因这由头,才能合理的清理王府里兴帝和太子的眼线。颜若璃雷厉风行,数日功夫便把六王府可疑之人无一遗漏赶出王府,又快速抽调心腹添补,杜绝他们再趁机安排人的机会。

  这么进了四月,上官来医治的间隔越来越长,简泽身子里下剩的余毒也都是时日久远不好清除的了。可比之从前,他身子却好太多了。

  因一直告病,作为宠爱他的父皇,兴帝自也时不时派人来瞧,简泽并未遮掩,看御医给他诊脉时快难遮掩的惊恐,能料想到兴帝的震怒,他冷冷一笑。

  四月初七,皇后的千秋节。简泽夫妻一早入宫,在栖鸾宫给皇后行了大礼,皇后久不见简泽,一直听说他病着,但病中竟还圆了房,便觉也不那么严重,尤其这会儿见他气色不俗面颊红润,比从前可好太多了,忽觉颜氏嫁过来或许真是好事。母子说了几句贴心话,便叫他们先御花园逛逛去,避开嫔妃请安。

  这时候天气已极为暖和了,御花园草木葱茏,他们就在边缘逛了逛,却依稀听着有人说话,竟说着圣上给简泽赐婚的事,到底是东宫作怪。

  等人走远了,颜若璃才奇道: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人提这些?”

  转念一想:

  “母后生辰,县主怕是要进宫来的吧?”

  她想林芜品性,同简泽道:

  “殿下在东宫有眼线吧?费费心?”

  简泽笑她,却也叫人吩咐下去。

  玉嫔正怀着胎,理直气壮的不来贺寿,妃嫔们送了寿礼,陪坐了会儿就都走了,正经宴席和戏都在晚上。简泽与颜若璃回来时,就见褚蕴竹正陪着皇后说话。皇后见简泽进来,笑着招手:

  “倒是好了,来同蕴竹说说话。”

  褚蕴竹站起来行礼,满眼千言万语带着委屈含着怨气的看了简泽一眼。颜若璃未做声色,皇后瞧着,便叫颜若璃:

  “今日有不少鲜亮衣料,本宫是穿不得了,你随本宫来瞧瞧,挑个两匹留下,下剩的都带回去。”

  颜若璃笑着称是,随皇后走时回头看了简泽一眼,简泽对上她目光,笑了笑。

  殿内只剩二人,皇后贴心的把宫婢都带走了,褚蕴竹见简泽久不说话,上前两步道:

  “一直听说殿下病着,我叫人去了几回,却都被六王妃挡着,不许见殿下。这么好些日子,我担心极了,殿下可还好?”

  “是我交代要安心养病,只要她服侍在身边,任何人也不许打搅。”

  褚蕴竹脸色变了变,委屈道:

  “殿下便不念这多年情分,也该体谅我如今处境艰难。”

  简泽笑了笑:

  “从一开始我便拒绝了,也同姑娘言明了,只是姑娘试图逼服我,自己散布了那些如今困扰姑娘的话。”

  褚蕴竹被揭穿,脸色顿时难看:

  “是因为颜氏吗?殿下从前可从不会这样严厉与我说话。”

  “她是我的王妃,姑娘该敬一句娘娘。”

  褚蕴竹觉自己有些强势惹的简泽不耐了,立刻收敛,摇摇欲坠泫然欲泣:

  “是,是我没规矩了。可,可我从九岁初遇殿下,就对殿下动了情肠。殿下,殿下就不能体谅一个弱女子爱而不得的痛苦么?殿下说敬重祖父,不愿委屈我为侧妃,可我愿意啊,我为了殿下,愿意做妾啊。我不求名分,只求能陪在殿下身边,哪怕殿下心里没我,可我只要能陪着殿下,就心满意足。”

  “你愿意做妾,我却不愿意纳妾。”

  褚蕴竹不敢置信,不明白简泽为何要拒绝纳了她能带来的那么多好处,还要再说什么,简泽又道:

  “可见,再明白的话也点透不了一个装糊涂的人。”

  褚蕴竹哀哀戚戚还要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宫婢慌张冲进来,便往内殿。颜若璃就听宫婢悄声禀报,说东宫出了事。

  后宫到底皇后统辖,极快便有人禀报过来,东平县主在东宫生事,撞倒梁侧妃。谁知梁侧妃竟有孕了,这会儿正传了御医救治。

  皇后蹙眉,大长公主不好得罪,东宫的事又不想沾惹,颜若璃将花园听见的话同皇后说了,皇后切齿:

  “本宫大好的日子,东宫闹这么一出,其心可诛!阿樊,叫人出宫给大长公主送个信儿,这事不管结果,卖个人情给大长公主总不会错。”

  顾玥就是太想掐尖要强,就想一石二鸟,在皇后千秋节给皇后添晦气。

  没多久外头有声响,颜若璃随同皇后出来时,见简泽离褚蕴竹远远站着。出了大殿,林芜已跪在庭院。她跪的笔直,面无表情。太子妃站在她身边,面有愤恨。

  “母后,县主骄纵,今日无故入东宫寻衅,儿臣不过回了两句,她便动起手来,混乱中推倒梁侧妃。”

  皇后看向林芜,林芜垂着眼,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皇后蹙了蹙眉。

  林家早不复从前,是不敢得罪顾家的。兴帝给与这姑母的荣宠,也是建立在林家的无权势上。所以眼下事态未明时,林芜不敢争辩。

  皇后不言语,有意拖延。好半晌才道:

  “如今紧要的是梁侧妃的胎,速传太医院几位妇婴圣手都往东宫去,势必保住梁侧妃的胎。至如今圣上只得一位皇孙殿下,今日梁侧妃的胎若有闪失,圣上怕要伤心了。”

  这么安置着,命人往来传报,也不叫林芜起来,生生拖延了大半个时辰,大长公主急匆匆进宫了。

  大长公主满头银发,此刻急的眼眶通红,先在殿外见了林芜,颤抖着手打在她肩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皇后忙命樊姑姑扶住大长公主,并劝慰道:

  “皇姑母先不必急,此事还未见明。”

  她将大长公主让进殿内,顾玥也随入,请安后又禀明一番,大长公主嘴唇颤抖:

  “太子妃,阿芜她且年幼……”

  “县主年已十七了。”

  顾玥冷冷打断,大长公主垂眼,兴帝早闻此间事,此时听说大长公主入宫,也往栖鸾宫来。大长公主见圣上来了,便要跪下,皇后忙阻拦:

  “皇姑母!”

  但大长公主执意跪下,同圣上哭道:

  “圣上,本宫熬到这岁数,只有这一个孙女,自小骄纵,难免养坏了脾气,可她本性不坏,今日之事想来只是失手……”

  “大长公主这话,县主本性不坏,失了手,那梁侧妃又何其无辜?要承受丧子之痛?”

  顾玥也跪下,兴帝蹙眉,亲手去扶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眼见不得善了,咬牙道:

  “蒋侧妃的胎若真……本宫偿命,也会送阿芜去白舟林家祖庙,剃度赎罪。”

  大长公主话说到这般,兴帝也不好再逼迫:

  “终归是家事。”

  话音才落,有宫婢匆匆来禀:

  “禀圣上,蒋侧妃娘娘落胎了。”

  顾玥惊诧,大长公主错愕片刻,颤抖起身:

  “圣上,看在林家忠诚,还望圣上能饶阿芜一条性命。”

  说罢,竟扭头往柱子撞去,皇后冷不防脱了手,殿内一片惊呼,颜若璃到底年轻又心有防范,几步上前阻挡,大长公主一头撞在了颜若璃身上,撞的颜若璃肋下一阵生疼,两人头晕目眩的倒了下去。

  “大长公主……”

  颜若璃挣扎去扶,大长公主到底年纪大了些,晕厥过去。殿内骚乱惊动外殿,林芜听见一片呼唤大长公主,顿时惊醒,嚎啕一声冲进去,见大长公主面无血色的倒在颜若璃怀里,一下扑了上去。

  “祖母!祖母!”

  慌乱中转头跪下,朝兴帝不住叩头:

  “圣上!圣上!不是臣女!太子妃的婢女推臣女,臣女踉跄两步撞到臣女的婢女,蒋侧妃娘娘离臣女尚有几步之遥,臣女根本没有碰到她!”

  “事到如今,孩儿无辜,你害她性命还在狡辩。”

  顾玥凄厉,心慌无以复加,她的安排不是这样。她只需今天蒋侧妃动胎气却保住了孩子,让林芜背了罪名,又能让兴帝看在大长公主脸面上饶恕过去,毕竟无心和失手未遂,加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大罪过,如此才能保证林芜不与她争辩,也能叫林芜将来有口难辩的背上蒋侧妃掉胎的罪过。

  她把人心忖度的死死的,可得罪顾家与谋害皇嗣却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祸患。

  哪里出了错?

  她下意识去看颜若璃,却见颜若璃垂着眼,叫她看不出情绪。果然林芜眼见顾玥要断她生路,哪里还顾着不能与顾家交恶,指向顾玥:

  “莫说我不知蒋侧妃有孕,就是知晓,蒋侧妃的胎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东宫姬妾,我又无需争宠!”

  “原也是县主莽撞,无心之失。”

  顾玥徒劳挽回,林芜满脸是泪气的咬牙:

  “太子妃,孔家那两位姑娘今日说遍挑拨之言,不知她们能不能熬得过宫里慎刑司的拷问?再者说,蒋侧妃娘娘作为当事者,她难道不清楚是谁撞了她?”

  但蒋侧妃不敢得罪顾玥,林芜提到蒋侧妃,顾玥心中大定,朝兴帝伏拜:

  “父皇,儿臣体谅县主想要脱身的心思,若蒋侧妃无恙,此事含混过去倒也罢了,可如今损了殿下子嗣,还请父皇做主。”

  颜若璃笑笑,朝殿外看一眼,一个小内侍匆匆跑来:

  “回禀圣上,太医说蒋侧妃娘娘虽动了胎气,可胎总算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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