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_嫁给反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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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那双眼睛的清澈,使简泽记忆深刻。直到此时,那双眼睛才与眼前人重叠起来。颜若璃诧异了一声,难以想象,那日湖边叫人难忘的身影,诱人心弦的琴声,都是简泽。

  “殿下可真高兴啊。”

  门外传来声音,淡淡嘲讽。简泽敛笑,门被推开,褚澈站在门口,眼神先飘向颜若璃,朝简泽道:

  “许久不见了,殿下能与小人叙叙话么?”

  褚澈相貌出众,与简泽如出一辙的温润,可惜眉眼间总挟着几分淡漠嘲讽,简泽同颜若璃说了一句,才同褚澈出去。颜若璃仍旧沉浸方才,想那身影,那与自己牵过手,拥抱过的人。没片刻,门又被推开,颜若璃笑颜以对,谁知门外竟还是褚澈,她笑容一凝。

  “怎么,失望了?”

  褚澈进来,又合上了门。颜若璃警觉站起,褚澈就在门边坐了:

  “阿泽同蕴竹说话去了。”

  颜若璃心一沉,褚澈看她神情,嗤笑道:

  “皇后娘娘喜欢蕴竹,时常招蕴竹入宫,有时还会留在栖鸾宫住上几日。所以她与阿泽青梅竹马,也没说错。”

  “公子与我独处,并不合宜,还请公子回去吧。”

  “不急,就那么几句话。阿泽的心思,我明白。他怕事败连累蕴竹,所以宁愿蕴竹伤心,也绝不娶她进门。可我就这么一个胞妹,自小千娇万宠陪着长大,我舍不得她伤心。所以来警醒王妃,蕴竹在阿泽心里,不是你这样来路的人,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能替代的。蕴竹愿意等阿泽,等阿泽大事所成,她们定会团圆,到时候,就不知道王妃会是什么下场了。”

  他满意的看颜若璃沉下的脸色,颜若璃却道:

  “殿下的事,由不得我管,却也由不得公子插手,所以公子还是少劳些心神吧。”

  褚澈脸色变了变,又笑道:

  “我瞧你没什么意外,可见心里有数了,那就好。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娘娘慢用吧。”

  褚澈轻笑着走了,颜若璃心里沉甸甸的。有些事她心里有数,用不着叫人提醒,是生怕她自在一刻么?总这样戳她的心窝子。

  简泽去了一刻多钟才回,神色淡然,颜若璃不受管控的嗅了嗅,他身上沾染了丝丝缕缕清香。

  “褚三郎骗了我,不是他要见我,是褚四姑娘。”

  简泽的直白让颜若璃好受了些,颜若璃讪笑,她们的事,她不想多听,怕心里难过。

  “若璃,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看着颜若璃双眼,深重道。颜若璃慌忙别开眼:

  “殿下的事,妾身没资格过问。”

  简泽叹息:

  “你日后都会明白,但不要让自己难过。我对褚四姑娘,没有你想的那种心思。”

  颜若璃笑了笑,简泽发觉她并没有尽信,但言语苍白,他的行径总叫她怀疑,他用力的握了握颜若璃的手。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事。

  第二天一早,简泽带颜若璃出城往慈光寺进香。颜若璃还是头回去庙里进香,尤其慈光寺这样半个皇家寺庙一般的宏大法寺。她满怀虔诚跪拜祈求,她希望简泽可以成功,哪怕功成之事便是她身退之日,可她更想让简泽活着。

  简泽看她跪在佛祖前如此虔敬,猜想她求的是什么。

  她不会为颜家求,会为从未谋面的生母和兄长求么?也或许,是为他求?她那么简单,身边能在乎的,似乎也只有这两样了。想她或许在为自己祈求,简泽心头舒畅愉悦。

  慈光寺离城门不近,在寺里用过午膳,略歇了歇,颜若璃说慈光寺的素点心好吃,简泽便命吴成包了许多,才启程回京。

  但途径柳林坡时,简泽掀帘看外头异常的僻静,握紧了颜若璃的手。

  “殿下……”

  颜若璃才觉他反常,忽然一声破空声响,简泽抱着她翻到,就见一支翎箭射入马车,随后铎铎连番声响,简泽揽着她从马车跃下的功夫,马车已被射满了箭。

  忽然一柄硕大贴伞将他们纳入,颜若璃惊骇至极,抬眼就见无数刺客冲杀而来,却也有一众灰衣人冲来抵挡。

  柳林坡顿成了沙场,两边厮战,一片混乱,有人护着简泽往前迅速离去。颜若璃被他护在怀里,慌张的心稍有平复。然忽又是一阵箭雨,右边几个护卫接连中箭,一侧竟成了空防。就在尚未添补时,有人一跃抬剑刺来,颜若璃慌挡住简泽,简泽却更快的将她拉回怀中,转身遮挡。

  颜若璃大惊,就觉简泽身子颤了一下,随即兵刃交击的脆响,颜若璃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她慌着探手去摸,摸到了一手湿粘的血。

  “不重,别慌。”

  简泽低声宽慰,空防添补,又一架马车疾驰而来,护卫将他二人送上马车,马车疾驰。

  身后的杀声震天渐渐远去,颜若璃去看简泽背上,被刀刺的一个口子,簇簇冒血。

  话说不出口,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用帕子死死按住他伤口,脸埋进他怀里。再多的怀疑都在方才他以身挡剑中破碎,他愿意为她死。

  “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浑身发抖,简泽抱住她。

  煎熬的回到王府,吴成飞快去带来府医,颜若璃看他们褪下他衣衫,他的身上,还有几道早已日久的疤痕。她看的触目惊心,简泽侧头望着她,知道她害怕了。

  幸而解救及时,剑入的并不深。

  待伤口处置好,人都散去,简泽朝她伸出手,她才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要去挡呢?”

  颜若璃讷讷的,眼泪又流下来。她狠狠擦了:

  “不用说,是太子下的手了。”

  简泽笑了笑,不以为意。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把他杀了,一劳永逸!”

  颜若璃恶狠狠的,简泽又笑了:

  “你以为,储君是那么好杀的?争天下已冒大不韪,难道还真要我做乱臣贼子?”

  “凭什么他能杀你,你却不能碰他!”

  “他也杀不了我,你瞧见了,护着我的人不少。”

  颜若璃又哭了:

  “殿下,不要天下了,好么?”

  她泪眼朦胧中没看见简泽发苦无奈的笑,他淡淡的说:

  “我也并不想要啊。”

  颜若璃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想起方才他身上的血,就乱了所有的分寸。

  宫里很快也知道了简泽遇刺的事,樊姑姑一早带人探望,见简泽伤并不重,狠狠松了口气,忙又回宫复命。颜若璃这两日格外小心,总觉着简泽脆弱易碎一般,地也不肯叫他下,直到二十二这日,兴帝传旨,命他夫妻二人进宫。

  进宫时,已是午后,兴帝叫他们先去栖鸾宫见过皇后,皇后泪眼婆娑上下打量,看简泽确实没事了,才松了口气。在栖鸾宫停留了一刻来钟,夫妻又去了上清殿。

  殿内正议事,夫妻在偏殿等了许久,将要黄昏时,兴帝才进了偏殿。

  正要跪礼,兴帝摆手:

  “伤好了么?”

  “本不重。”

  兴帝点了点头,咂摸着嘴:

  “棋瘾上了,与朕杀上几回!”

  洪顺命人摆了棋盘,颜若璃便在旁边坐了,原也看不大明白,但看简泽神色淡然,兴帝兴致盎然。又一局过,简泽竟胜了几字,兴帝大笑:

  “朕这么多儿子,唯有你书读的最好,琴棋书画,样样卓绝,就因此,朕才许了你不必习武。”

  大炎皇子都需文武双习,出挑与否不重要,却是都需去学的。但只有简泽,是个例外。颜若璃想简泽这身子,怕也习不了武。

  取棋子儿的时候,兴帝脸色渐渐平复:

  “阿泽,朕虽知你也是无可奈何,可你确不该动那片竹林。朕这一生,在乎的东西不多。”

  “儿臣有错。”

  简泽始终淡淡的,兴帝又道:

  “你同朕上书,朕难道还会不许么?那分署,晚个半年再建也没什么,你就是倔脾气。”

  “是。”

  “也罢了,朕知道,你心里也愧疚。开衙那日,颜氏做的极好,你嫡母在天有灵,想来也愿原宥了。”

  “多谢父皇。”

  兴帝瞥一眼颜若璃道:

  “颜氏很不错,虽出身不足,可这德行委实出众,可见太子的举荐没有错,朕心甚慰。明日便要祭灶神了,往年都是太子妃往长宁庵斋戒三日,为大炎祈福,今年,朕想着颜氏可往。”

  简泽捏子的手一滞,垂下眼,淡然道:

  “颜氏才入王府,皇室的年,头一回过,恐有差池。”

  兴帝看着棋盘,也不接话,若有所思,忽然道:

  “朕记着,你那里收藏了一本寿荣棋谱。”

  “父皇若喜欢,下回儿臣进宫带过来。”

  “不成,瘾上了头,等不得!叫吴成现下就去取。”

  颜若璃看天色,吴成要这时候出宫去取,恐怕就赶不回来,宫门快要下钥了。但简泽看了吴成一眼,吴成转身去了。

  又摆了一局,兴帝胜了,开怀大笑:

  “你贯来爱喝雪山梅尖,两三年才产那么几两,淡的朕也尝不出味道。不过你爱喝,朕就都收在上清殿,每年总要给你烹上一回。下元节那日,看你没有尽兴,今日便再烹一回,解你茶瘾。”

  因体弱,简泽极少喝茶,兴帝这话叫颜若璃生疑。且不知是否错觉,颜若璃总觉兴帝说这些话时,笑中藏着几许冷戾。简泽收着子,照旧的云淡风轻:

  “谢父皇。”

  茶很快送上来,颜色清淡,也嗅不出多少香气。茶盅送到简泽手中,简泽看了一眼茶汤,慢慢送到了嘴边。

  半盏茶,几口缓缓喝尽了,兴帝问:

  “如何?”

  简泽回:

  “极好。”

  兴帝看一眼天色:

  “朕思量着,你说的也是,今年,就还叫太子妃去祈福吧。天色不早了,宫门已下钥,今夜你们夫妻便在庆云宫宿一夜吧。”

  简泽起身,携颜若璃施礼,二人退出上清殿,小内侍引着路,简泽道:

  “回去吧。”

  “奴才送殿下和娘娘去庆云宫。”

  “我认得路。”

  小内侍这才退了下去。没了灯笼,前路一片漆黑,二人慢慢前行。简泽脚步忽然虚浮起来,死死的拽紧了颜若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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